郁谋的眉心跳了下,目光定定地看弟弟:“什么?”
施斐欲言又止。郁谋则笑笑:“我刚没听清,你问什么?”
施斐有些狐疑,可郁谋的表情耐心又坦诚。粥锅咕嘟咕嘟,的确很吵。施斐嘟囔:“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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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念觉得肚子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可她没打算起来。她决定维持这个警戒又无趣的姿势直到郁谋离开。在他离开之前她不打算和他说话了。
她没有生他气,她在气自己。气自己现在的心跳声依旧清晰可闻。咚咚咚。
浑身上下都因为刚刚被抱了而被抽走了力气,只想瘫着发呆,任思绪乱作一团。
而且还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羞耻感和负疚感,她缓缓地将自己缩成更小,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她要把心跳声藏起来,怕整个大院儿都听到。
她不断在问自己两个问题:你怎么这么没出息?郁谋为什么会抱你?
对于第一个问题,她很快得出结论:她是怕被楼道里的大人看见,然后告诉她妈。
对于第二个问题,她一点也不敢去往自恋的那方面想。心口一阵阵郁结。烦死了,和郁有关的都不是什么好词。
施念听见有人走到她门口,停住了。她嫌施斐慢,翻身坐起来埋怨:“我都疼过劲儿了怎么水才来?”
结果一抬眼,郁谋。
少年握着水杯的柄儿,水杯被他握着显得好小,像是小朋友的喝水杯。
他本来笑笑着,觉得她的语气挺新鲜。随后意识到施念那种毫无芥蒂的撒娇语气是误把自己当成了施斐,立马冷下来,他自己都没察觉。
他站在门口,施念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关于刚刚的蛛丝马迹。他没进来,伸臂把水递到她跟前,挺公事公办的:“过十分钟起来喝粥吧。我先回去了。” 也不是多冷淡的态度,但在施念的判断中,他好像也仅仅是,抱过就抱过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也没有要解释什么的。
黑漆漆的房间里,施念孤零零坐在床尾,觉得莫名其妙,又忽然觉得自己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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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建仁小卖部。
七个人围成一圈,施念故意站在和郁谋的对角线上,离得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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