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其实率先看到施念,本想吹个口哨,下一瞬他看到了她身边的郁谋,一下子就吹不出了。怔愣在原地。他想到施斐刚刚的话。
贺然看郁谋,郁谋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贯的冷淡,并不是和施念有说有笑的那种,和施念也保持着半米的距离。贺然知道郁谋自行车在旧家,现在每天坐公车上下学。他觉得自己被施斐带跑偏了。一个大院儿的,一起坐公车,也还算……正常吧?他有点烦躁,烦躁自己的不磊落。瞎猜什么呢你。
感受到打量,郁谋也抬头,他看见贺然,冲他点了个头。贺然回了个点头。也许是各怀心思,打过招呼后,两个高个儿男生从隔着几百米到走近,并没有说更多的话。
最后反倒是施斐叫出声,一声别别扭扭的:“姐。” 由呜呜的北风送到了施念跟前。
施念没想到施斐会在门口等她。她很肯定他既然在这里站着,那就一定是在等她,她有心灵感应的。
施念快步跑过去,冲到施斐跟前,停住。施斐又叫了声:“姐。”
姐弟俩在寒风中对着看半天,脸都红彤彤的。一个是被风吹的,一个就不清楚了。
施念想问他,你傻不傻啊大冷天的怎么在这儿站着啊?可是话没问出口,眼圈就先红了。她感觉他是想道歉。那天她帮他出头后,她就觉得有好几次施斐磨磨唧唧的在楼道里想来找她说话的。可是还是被他抻到了考试后。
于是她抡起小饭兜砸施斐的胖胖胳膊。
施斐也不躲,他哎呦一声,苦笑着说:“好疼哦姐。” 明明是笑着,脸上表情比哭还难看,眼睛弯着,嘴角却向下。
施念也撅着嘴,屏住眼泪,又打了他一下。她吸着鼻子:“放屁,我根本没使劲。”
施斐眼角一行泪滑下来,他飞快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他用余光注视贺然和郁谋,两个男生识相地走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看二人走远,施斐才说:“对不起,姐。咱们和好好不好?是我错了。”
施念的眼泪快要绷不住,她说:“啊呀!真是的!你好烦啊。”
施斐没打算停止:“你看你,总是说我不好。所以我觉得你可嫌弃我了,我说我不想你当我姐,是因为我一直觉得你不想让我当你弟。”
“才不是呢。” 施念哽咽。他这么一说,她好难过啊。她解释:“我说你不好,是我怕别人说你。我想既然我说你了,别人就不好意思说了。我想堵住他们的嘴。”
施斐委屈巴巴:“可是别人说我十句,抵不过你说我一句不好。别人说我,我可能第二天就忘了。你说我,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施念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她也用袖子擦,脸上被风一吹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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