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谋觉得没有贴的必要,可是他又不傻。他撩起袖子,“我手臂别着,够不到。”
“我帮你贴。”
少年眯眼笑:“好。”
*
午后阳光从纱帘里透进来,屋子半明不暗的,两个人都屏住呼吸。
郁谋抬着手臂,施念在他手臂下瞪大眼睛确认哪些伤口有必要贴创口贴。
她手指不敢碰到他,于是虚指:“那我们贴这里、这里、还有这儿,可以吗?”
郁谋用气声:“嗯。” 他不是故意这样的,他也不明白,为何现在自己有点喘不上气。
女孩撕掉一个创口贴的包装,将两边贴纸揭开,对着伤口要按上去。
郁谋的喉结上下移动,他在干咽唾液,半边手臂几乎麻了。
“等等。” 他说。施念顿住。
“贴之前,要不要用棉签把伤口处理一下?” 他直勾勾看着她说。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在意自己的身体了?还用棉签处理?他说出来自己都要笑死了。但他正色道:“你知道的,以防感染。”
“呃……” 施念有些犹豫。她很想说,您老人家这个伤口压根儿不需要贴创口贴,我用最贵的创口贴给你贴只是为了弥补我内心的愧疚,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她尽力耐心地说:“好,棉签拿给我。”
郁谋想了想,立起食指:“哎,你猜怎么,我家没有棉签。”
施念歪头:“?” 她觉得他神经兮兮的。如果不是蛋真的有问题,那就是脑子有问题。
郁谋像是做了多大妥协一样,重新伸出手臂:“行了,就这么贴吧。”
女孩子垂头弯腰,手指拈着创口贴。郁谋一只手支在桌上,另一只手送到她跟前。他垂眼看她,她认真的时候是皱着眉头的。而他喜欢她认认真真对待自己,就像纠正眼保健操那时一样。能被认真又温柔地对待,谁能拒绝呢?他好像一直在格外渴求这一点,他童年缺失的那部分,她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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