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现在。
前往云霄阁的路上,刚为了云霄阁上下和东朔恶战一场的宁琅正围着团烧得热烈的柴火,坐在上一秒还不死不休的死敌对面,把野鸡烤得啪滋啪滋响。
大魔头不需要进食,吃人肉喝人血就够了。
可她修炼狂魔不行,道行还不够深,要吃饭的。
于是自顾自地在东朔休息的地方生了一团火,三言两语逼得东朔为她掐了水咒,把猎来的野鸡清理干净,分尸,架在火上炙烤。
东朔不光没走,掐了水咒洗野鸡,使了风诀控制火势,一介大魔头沦落成工具人,还一个劲儿地盯着狗皮膏药牌的女修,默了许久,看了许久,最后忍不住一句话抛出来。
“你和阿宁……究竟是何关系?”
宁琅:我就是你口中的阿宁本宁。
但没用的,东朔不会信的。
这一路上,为了帮第四界的东朔走出痛失所爱的痛苦,宁琅用尽各种手段自证,甚至连两人间的私密事情都搬出来了,但东朔就跟吃了迷魂药似的,好说歹说,就是不肯信。
宁琅知道,这就跟“明明她的脸就是东朔脑海中阿宁的那张脸”,可他硬是认不出她是同一个缘由——是天道在背后作梗。
不过想想也明白了。
要是东朔真认出了她,道是他的阿宁回来了,只怕也不会有之后发生的事情,第四界的发展将转向一个未知的境地。
猜是天道作祟,宁琅也不再多费口舌。
她咧出一个假笑,说:“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宁琅无奈地唉了一声,接着道:“我是她的朋友,我们一起在野外求生,烤鸡是我教她的,所以你可能会觉得眼熟。”
东朔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宁琅:哦哦哦哦你个大魔头。天天喊着要叫心上人,结果心上人到跟前了,反而不肯认,硬生生被逼成了心上人的朋友。
但有了“朋友”一说后,反而打开了局面。
“我的这个姐们,和我一样。”为了套近乎,就从不存在的朋友上升到不存在的姐们了。
一边大口撕咬鸡锤,宁琅一边擦擦眼角,像是回忆起故人有些伤感,“我们都是天赋贫瘠之人,那段野外求生的日子,她天天和我炫耀说自己有一个如何如何优秀优秀的道侣,天赋如何如何好。我那时就叫一个羡慕啊。”
“那时就想着,要是自己能有这么棒的道侣该有多好。实在没有的话,能求教一下姐们的道侣有关于修道的事也是极好的。”
然后宁琅停了下来,等东朔自己意会。
他果然不负重望,马上意会:“既然你跟阿宁是朋友,若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那我定鼎力相助。”
“此言……当真?”
“你只管问罢。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