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难受,宁琅用右肘撞了撞他,轻描淡写地说:“你不要误会了。”
“路是我自己选的,选择是我自己做的,修为没有就没有了,凡人就凡人吧,之后再慢慢修行便是。”
宁琅:“修为什么的,道什么的,说真的,没有就没有了。我不怕受伤,也不怕丢掉这条命,但至少……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所以,东朔——”宁琅顿了顿,后嘴角扬起,莞尔而笑,“快好起来吧。”
东朔怔住。
他陷进了宁琅的笑容里,她的话语里,一时之间出不来。忘了回应,忘了别人,忘了想取他的命、她的命,不知死活的魔,眼里只剩下她。
他忘了,后备役爱魔只能挑起大梁,展现出雷霆手段御敌。
一边退敌,爱魔一边觉得有点怪怪的,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想了想,它恍然大悟。
它不是来杀死这个狗男人的吗?!怎么现在反而在保护他?!
爱魔:“老子为你出生入死,你却当着我的面和我要杀的人谈情说爱?不允许,不可以,不能够!这太过分了!!”
宁琅已经很擅长无视它的心声了。
确认了眼下安全无虞,宁琅轻轻呼出一口气,缓解身上的疼痛,接着右手抚上东朔脸侧,放柔了声线,说:“往日我百般拒绝你,给你冷脸不过是因为修了无情道,今世我已经不修了,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嘴上念叨着的人全都是你,也只有你。阿朔,你的心魔的存在毫无意义。”
爱魔总说她被爱情冲毁了头脑,蒙蔽了双眼。
现在想想,确实如此。
她明明知道他干了些多坏的坏事,有些根本无法弥补、挽回。
她知道,可对他的感情却无法因此而泯灭。
她没办法和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甚至于哪怕成了魔也一心爱护她的心上人刀剑相向。
她做不到。
她不过是一个没办法大义灭亲,自私的小人物罢了。
这一刻,宁琅觉得自己能理解医修师姐的心情了。
为何会在疯子师叔半堕魔后,依然记挂着他,甚至立下要救天下人替他赎罪的豪言壮举。
因为不愿放手,不愿忘怀,不愿和他成为擦肩而过的路人,不愿与他背道而驰。
却又没办法自私到最彻底的地步,无法放弃对心上人的感情,又不想愧对自己的道,所以每日兢兢业业,努力前进,拼尽最大努力,想搏一个能有他的未来。
宁琅也要搏一搏了。
但在那之前,她更希望东朔能先好起来。
宁琅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毫无防备的,不怕也无惧眼下近似凡人的躯体被东朔的魔息所伤。
东朔自没有辜负她。
当两人的距离重新变得亲密,他的身体一紧,瞬间僵硬,死死控制着血脉里的魔息,不让它们泄露出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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