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小师叔身上的魔纹明灭,宁琅也是头疼。
一来,是前段日子被揍出感情了,她不希望入魔成为小师叔人生的末路。二来,要是他不好,医修师姐就得永远留在禁地。可看她的精气神,宁琅觉得她可能再撑不过几日就要晕倒了。
想到这,宁琅不知不觉说出了之后的话。
“东朔,”她轻轻叫了身旁的男子一声,或是因心里装了很多事,声线有些不稳,可也只是一下子,她很快平复下来,“小师叔的魔障……你能解吗?”
宁琅想,若设下魔障的人是他,他便一定能解。
宁琅说不清楚自己这一刻的心情。
很复杂,又矛盾到了极点。
她既期盼东朔能救一救小师叔,又害怕他能救。若他真的能解连隐门掌门、长老们皆束手无策的魔障,她觉得自己对他的怀疑定要更深。
是的,更深。
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随之而来的愧疚,莫名浮现的不忠,全部一窝蜂地、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
若问宁琅想从东朔口中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她也不知道。
无论是真相,还是谎言,全部让她感到抗拒。
是以,甫一听到东朔开口,宁琅的心竟是颤了一下。
一瞬耳鸣后,不敢看他,只他的话声传至耳畔:“小师叔入了魔怔,若他自己走不出来的话,旁人很难帮上忙。我应该帮不了他。”
听完第一句,宁琅吐出一口浊气,轻松了许多。
可当又听闻东朔说他应该帮不了小师叔时,那口吐出的气百十倍地回来了。
他说应该。
他为什么要说应该?
是因为……他能帮小师叔的意思吗?
宁琅蓦地转首,问他:“要是我求你呢?”
东朔顿了下,似是没想到宁琅会突然这么问。
而后微微笑了。
不再压抑着内心的渴望,将对宁琅的动作克制在朋友可以容忍的最宽限度。
他略俯下身子,额头在宁琅的额头上碰了碰,又摸了摸她的发顶,声色温柔,像是尽一切可能宠爱自己的心上人,满足她提出的所有要求。
“既是阿宁相求,那我便帮帮他。”
话落,东朔从容抬步走向隐门长老,说了来意,请他们将滞空的囚笼放下。
关着小师叔的铁笼落了地。
所有人都殷殷盯着东朔和小师叔瞧,好奇这位修界难得一见的天才,要如何帮人消除只能靠自我战胜方能走出的魔障。
宁琅应该是众人当中最紧张、五味杂陈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