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择了你,并不代表你必须要将拯救天下的重任背在自己的身上。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让任何人责怪你。”
天道强加于她多少责任,他便替她担下多少。
天道想让她杀多少只魔,他便去杀多少。想让她有多拼命,他便去拼多少次命。
只求世间太平,换她平安。
可宁琅,她不怕人责怪,她怕的是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比做什么都不行的滋味更难受。
做不到,起码是曾经努力了。但什么都不做,却只是眼睁睁地在旁看着。
坦白说,宁琅真的看不下去了。
她不想天未亮的时候便送东朔出门,然后便开始了提心吊胆的一日,大多时候还不止一日,做什么事都不能心安,总想着外面凶残的魔会不会欺负他,漂亮的妖怪、仙女似的女修士会不会招惹他,又会不会自己一个人咳血咳到晕倒,生怕他不能按时回来。
迟一点也罢了,宁琅最怕他回不来。
宁琅不是一个心宽的人。
要她只是在旁看着,她做不到。
她也想降妖除魔。
想多除掉世间的一只魔,他便少遇一分危险,可以多在她身旁停留一刻。
所以,东朔的那一卦可以说是救了她,使她重生,给了她充分的理由去相信自己,去相信即使天资愚钝如她,既被天道所择,必有她能走的道。能以大义的名义,成全小我。
想到这里,宁琅露出了自在的笑容。
她抬手,指尖抚上东朔的眉梢,想抚平它,不想见他愁眉苦脸,想看他眉眼弯弯含情脉脉笑凝视她的模样。
那样最好看。
天下第一的好看。
“不修道是不可能的。”宁琅话音一转,声如琳琅清脆,“你以为我尝过了逼着那堆孙子叫祖宗的快感后,还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听前半句时,东朔心灰意冷,后半句入耳时,他又变成了哭笑不得。
虽不想宁琅修道,可他耐不过她。
于是便退而求其次,想彻底说服宁琅放弃危险的打算:“那我们不修无情道了好不好?”
“我们可以修一点别的。”东朔眸光一亮,有了想法:“你喜欢剑吗?剑道我虽造诣不深,但也可教你。”
剑修里女修士占了半壁河山。
一柄长剑在手,舞起来好看,舞得好了,打出来的伤害更好看,可谓是热门职业了。
宁琅则沉默。
她不是没有学过剑。
只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代价太大。别人修的是风花雪月的剑,她修的是害人害己的剑。
宁琅的缄口不言太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