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为什么没有走。
这点缘由她从未深想,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待到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她只需要一朵浮生花,或者说,她只需要从顾问渊那里拿走那枚等同于他生命的戒指就可以了。
这条件难得近乎苛刻,于是她先前所做仿佛都能有了一个完美合理的理由:是为了能获得顾问渊的信任。但三界止战后,她相当一段时间都忙于魔界内务、政务;除此之外,不是和顾问渊窝在一处看奏疏,就是东拉西扯些乱七八糟没营养的话题。
她甚至没认真设想过该如何去得到那枚戒指,连行之有效的计划都没有。
得过且过,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顾问渊却亲手把戒指再次送给她。
当他问出那句是否喜欢时,过往种种、这枚戒指的意义如走马灯在她脑中迅速划过,最终定格在眼前人的表情上。
她看清了顾问渊脸上忐忑的期待,几乎脱口而出给予了答案,那种肯定不啻于许下承诺。拿到了戒指却迟迟不肯走,到了没有借口支撑的穷巷,连同答案一起令她的心思无所遁形。
所以,你肯和我走么?去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阮枝呼吸轻敛,尽力压制还是难掩紧张,手指忍不住攥紧了。
顾问渊不假思索地道:行啊。
他回答得太快了。
快得没有经过半点思考,更像是冲动驱使下的一时兴起。
阮枝心跳失衡,呼吸略显急促地道: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和你此前所有的经历、所见过的东西都不一样,是彻底陌生的地方。
我听懂了。
顾问渊仍旧答得很快,随即他意识到阮枝慎重到焦灼的情绪,顿了顿,语调轻快了点,权当我是飞升不就行了?
阮枝:
好彪悍的逻辑!
顾问渊的手指缠绕着阮枝的发尾,打了几个卷,目露沉思:你为了这个,特意去了趟青崖渊?
阮枝点头,眨眼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她还没来得及讲今天的事。
顾问渊:闻到了。
话音方落,阮枝立即投来了怀疑的目光,仿佛在说:你该不会真的是狗吧?
此生无声胜有声。
顾问渊:
顾问渊:是闻到了特殊的魔气怨念,收起你的妄自揣测。
阮枝弯眼笑起来,伸手去碰他冷冰冰板着的脸,试图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