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一个错手,险些将手边的茶盏打翻,她强装若无其事,就手将茶盏端到嘴边。
裴逢星忽然伸手,精准地捏住了半边茶盏,中指不可避免地同她的指尖相触。
冰凉的温度令阮枝瑟缩了一下。
裴逢星提醒道:这茶已冷了。
他的掌心逸出灵力,杯中茶水迅速热了起来。
接着他便收回了手。
阮枝端着茶盏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仿佛这会儿做什么都不大对,抬眸就撞见裴逢星缀着碎光的眸子,她一口气将茶水饮尽了。
耳边散开一声清淡的笑,稍纵即逝,仿佛是没忍住,从唇齿间溜出来的一缕。
阮枝愈发窘迫脸红。
魔界看似暂且稳住了,实际你顶着卧底的压力,又要为魔界诸事操心,还得提防着下属将领不怀好意地篡位谋夺,且不说顾问渊回来后若知晓了你的真正目的,又会如何处之。种种想来,境况如临悬空一线。裴逢星眉心短促地一折,又回到平和的状态,在阮枝面前维持着不露分毫负面的状态,唯恐惊动此刻分外敏感的她,我知道你心系寻华宗,魔界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无暇顾忌修真界,如果你担忧,我会将拷问出的暗线名单送去寻华宗;至于魔界的存亡,妖界、魔界、修真界僵持多年,互为牵制,我再打三城,揽下这第一重天然屏障,就不会再进犯。
裴逢星实在不想点出阮枝可能牵挂魔界这点,因而在话中故意略去了。
他的话可谓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有理有据地陈词组,继而给出合适的解决方式,完美的游说。
阮枝心脏快速地跳了几下,本能反应已经告诉她,当下她是面临着多么不可思议而又机遇绝佳的情景。
阮枝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一遭,才道:
你给出魔界的暗线,在如今的情况下,恐怕还会牵连到妖界的暗线。
裴逢星好像很高兴听见她这么说,方才列出利弊时的沉稳姿态都松动几分,他藏起了所有的尖锐利刺,笃定地道:没事的。
就好像有他这句承诺在此,绝不会有其他的状况发生。
阮枝从那份冲击中抽离出理智,无形中回避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所以,你今天不是为了和我谈判割让议和,而是打算
她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词,简单地说裴逢星是要把她带走不能概括他这等完善周密的考虑,她脑中冒出一个词,善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