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渊没动。
暧昧不清的氛围消弭,夜间的萧索冷寂重归于此。
阮枝握着药瓶的手停在半空,她没有去看顾问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如之前那么有压迫性,仍然令人无法忽视。
她道:你还是怕我会说出去?
顾问渊不答反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去禁阁?
难道问了你会说吗?
阮枝嘴角轻撇:不论你为什么要去、以后还要不要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她在这个戏份中的人设就是这么爱情至上嘛。
顾问渊稍默:即便我做的是恶事?
阮枝似被这句话吓着,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些许,缓了几息才道:那我也没办法去告发你吧。
这话是违心的。
她本身肯定会想阻止,但既然是假设,反正是假的。
顾问渊眼睫搭下,唇角却翘起来一点,眉心舒展瞬息,整张脸的表情又很快切换到一片漠然:作为你替我处理伤口的谢礼,你今夜在为何事烦心,不妨说给我听听?
阮枝嘴硬道:我可没有烦心事。
不是烦心谁会大晚上出去散步?
顾问渊身形坐正,完好地右手搭着桌沿去倒水,要么是脑子有病,要么是吃饱了撑的,你是哪种?
阮枝:
顾问渊望着杯中渐渐上浮的水面,轻描淡写地道:
而且,就你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来你有心事了。
有吗?
阮枝以为自己当时的表现还挺活跃了。
从语气到神态,都和你平常的样子相去甚远。
顾问渊慢条斯理地倒完一杯,又倒第二杯,做起这种活儿也有种使唤不起的矜贵,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把你难成这样。
阮枝不确定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用意为何,大概有拖延时间的心思。她正好这段时间烦心,夜间浅眠,索性大大方方地坐下,把事说了。
顾问渊听完,半点没有烦扰为难的样子,相当果决地道:
这有什么可想的,当然是选丹道了。
阮枝不禁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