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对她的回答比较满意的意思?
阮枝见缝插针地抓住机会继续道:裴师弟成为半妖实属无奈,并非是他自己所愿,彼时情况危急复杂,他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不敢忘记宗门教导,可也不能随意摒弃同门情谊,故而没有禀明师父与掌门,是我的错。
阮枝自认这一番话说得极为漂亮,周围却再次陷入某种强大的压力中,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缓慢迟滞。
她眼角余光看见萧约的胸膛无声且迅速地起伏了两下,俨然是怒火再度翻涌,就要按捺不住了。
阮枝只好硬着头皮接连道:师兄,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师兄宽宏大量,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放在肩膀的手指收紧,仿佛真的要当场捏碎她的骨头。
阮枝也不敢出声,心里数着秒等着最坏的情况再动手这是下下策,一旦打起来就彻底收不了场。
在幻阁中,你想置我于死地,就是为了此事?
萧约问出了当时未能说完的话。
彼时不知道理由,现在却能知道了。
阮枝听见前半句气势就矮下去了,即便没有隐瞒裴逢星是半妖的事,她下黑手这事也没得洗:那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请师兄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个阴险小人吧。
谁让她就是为了和他作对而来。
萧约并不相信她的话,认定了她是要帮着裴逢星说清遮掩,判断力早就在难以遏制的生疼痛感消失殆尽:你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
阮枝有短暂的犹豫,是思考照实说和暂且隐藏两种不同选择导向的后果,而后她选了前者:是景瑄将我打下去的。
原来如此。
她并没有要跟着他跳入深渊,不是舍不得、也不是心怀愧疚,而仅仅只是她同样被偷袭了,所以身不由己地掉下去了。
哪怕此刻她惊惧忐忑至此,面对他的态度仍然狡猾,斟酌着回答他的每个问题,全无半点真心。
萧约本还想问她过往种种,如今已不必再问。
景瑄素来视我为对手,就算要暗害也应该是针对我。
萧约无波无澜地牵动了下嘴角,神态说不出的讽刺,你们进入第二层时双双消失,是在那时商量好了一同对付我,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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