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完全能体会萧约现在的心情。
托景瑄的福,她切身感受了猝不及防被背刺的情绪为何,心中的郁闷与操蛋无法简单言表。如果非要直观地表示景瑄现在敢站在她面前,她就出手暴揍。
同理可证,萧约这会儿应该是用修养和愤怒做斗争,想着要不要暴揍她。
阮枝心理上能够理解,生理上只想逃跑。
她自觉隐蔽地往旁边挪开了一点。
萧约立即看过来,目光比出鞘的断水剑更凛冽,看得人心弦发颤。
师兄。
阮枝凭着本能的求生欲,短促地喊了他一声,声线干涩僵硬,仿佛脖颈上已经架了把利剑,谢、谢谢。
实在找不到话说,抓住最近的事件来道谢,话音方落就从萧约的眼中看到了讥诮的情绪。
他面上的神色绷得很紧,无声地压抑着什么,却在阮枝开口时忍不住从眼中泄露出心底遏制的负面,几乎是难捱地脱口道:为什么?
声音急切而狼狈,他的表情也在此刻崩裂,破开了那层高不可攀的表象,饱含隐痛的真实便显现出来,他再次抓住了阮枝的手腕,封住了她离开的可能:你为什么要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那声音非常轻,隔了一段距离,常人压根注意不到。大约是被这放大了的说话声吸引,声音的主人正朝着这方走来,萧约的话戛然而止,那方亦谨慎地安静了片刻。
阮师姐?
那人试探地喊。
阮枝如蒙大赦,当即高声回应:裴逢星!
裴逢星的脚步加快了些:是我,师姐你还好么?
我没事。
这之后还有另一道脚步声。
等人走到近前,阮枝的视线从裴逢星移到顾问渊身上,反复确认是这两个人没错,十分懵逼:不对,你们怎么也掉下来了?
顾问渊随口道:风太大。
裴逢星紧随其后:风确实太大了。
萧约:
是吗?
阮枝惊讶地睁大眼,其他人呢,都被狂风吹下来了吗?
顾问渊:可能是。
裴逢星:不大清楚。
萧约已经悄无声息地放开了阮枝的手,别过脸去气息稍重地深呼吸了一遭,全程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