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便拉着顾问渊要走,动作急切,步履匆匆, 奈何苦拽不动。顾问渊虽被她扯住了手臂, 然而脚下稳如泰山, 待阮枝看来, 不过是目色清淡地同她对视, 全无故意的一派孤高自在。
阮枝:师弟?
不好意思,我如今发了病,六亲不认。
顾问渊一副闲适的口吻,与锋锐的言辞不搭调, 同通身沉静而略为阴郁的气质却合,我既不认识你,自然不能跟你走。
阮枝:
能如此坦然地顺着发病自贬,顾三狗果然非常人,豁得出脸面。
简言之,不要脸。
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阮枝耐着性子演,我这身上所穿正是寻华宗的服饰,诸位道友都识得。你是我寻华宗的弟子,是我师弟,跟着我走便是了。
顾问渊不为所动:焉知你不是特意换了这身服饰来欺骗我?
阮枝的表情僵了僵。
那几个沧海宗的弟子没有去昨日的酒宴,认不得阮枝,俱是凭着这身服饰来确认,此刻听顾问渊这么一说,其中一个也是糊涂,跟着道:是啊,如何能确定你真的就是寻华宗的弟子呢?
阮枝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上一次还是直面了萧约的自恋,这次的无语程度直接超越了。
贵宗戒律森严,等闲人士如何能这般大摇大摆地混进来而不被发现?阮枝扫了眼顾问渊,察觉掌心中这人的手腕动了动,条件反射地收拢了手指,暗含警告地攥紧了他的手臂,即便我真的是混进来的外人,何以什么要紧事都不做,偏偏要在这夹道上拉扯?
那人便又觉得阮枝说得有理,实在是个合格的墙头草,任谁说什么都信几分。
阮枝忍无可忍,将灵力灌注到手上,猛地将顾问渊扯离原地,一鼓作气领着人跑远了。
出了夹道,左转是一片竹林。
顾问渊大约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手腕略一用力,从阮枝的掌心挣脱出去,同时停下了步子。
阮枝回头看他,愣了愣:怎么了?
她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还是以这般懵懂无知的表情。
顾问渊心头火起,气更大了,表露在面上的不过是他冷冷一笑,语含嘲讽地道:怕是耽误了师姐的要紧事,不敢继续麻烦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