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的时?刻还没有?到。深深贪恋的东西,就算再看一眼,那也是?好的。
太守府也空了,只剩下几个数量不多的将士守在沈怀璧门前,以?防止敌方的突然袭击。
太守公子正?颓然的跪坐在他爹的榻前,看着齐墨进来,他的面色也是?青白一片。
“你、你怎么又来了?你不是?上战场打?仗去了吗?”
齐墨见?他实在害怕,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可他转念一想?,他又想?到以?前在京城的自己,生长?在温室中,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言语中也带了一丝宽慰道:“公子你不必害怕,我们不会让平城百姓受任何的灾难,说到底,这本就是?我们的事情,但?是?祸及平城,也非我们所愿。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团结一心,而?不是?互相猜忌,令敌方有?可乘之机。”
他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神情极为恳切,把那太守公子也说得动容了些:“那……那你为何还要回来呀?不是?说那些人要把那什么将军的捉出?去吗?你不去好好把他们全部打?跑,还回来做什么?”
齐墨不由有?些头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有?这样?的条件才能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平城刀枪剑棒什么都没有?,还是?得需要我们带进来的人出?力。我们势单力薄,有?些事情并不是?这么好准备的。”
“那你倒是?去准备呀,还来这里干什么?哎……”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齐墨往里面闯,连忙伸出?胳膊去拦他。
齐墨哪里是?这么好拦住的,只需要轻轻一推,丢下一句话,便匆匆走了。
“我回来是?因为我想?再看看沈将军,若是?我不回来看他一眼,那下次再见?可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古来战争都有?离别,可那只是?印在书上的一句轻飘飘的话。齐墨读书十余年,未曾看破其中深刻含义,只知生死有?道,轮回无常。
现如今他有?了牵挂,有?了依皈,有?了归宿,才真正?知晓战争的残酷。
他多么想?永远陪在沈怀璧身边,与他看遍春花秋月,夏蝉冬雪。春日一壶新酒,秋日一把桂花。他想?与沈怀璧回到江北去,就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普通人,再也不要参与到这些纷争之中去。
把酒闲话,家人在侧,灯火可亲。
可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齐墨推开掩着的层层门扉,找到了还沉沉睡着的沈怀璧。
沈怀璧的睡相与他本人的性格极为不符,安详又沉寂,料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人,里子里还藏了个剧烈的灵魂。
许是?他进来时?带着的风太过猛烈,把沈怀璧吹得皱了皱眉,像是?在怪罪他动作太大一半,转了个身,背过他去,却终究没有?醒来。
齐墨蹲坐在床边,贴近沈怀璧的面颊,那缕令他魂牵梦萦的香气便钻进他鼻腔,无由来的,带了些故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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