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看???到尽头的人生,一样的灰暗。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有了想?要一辈子陪着的人,想?要一直一直看?着他长大的人……想?要,与他一辈子到老的人。
所以现在他在意了,也懂了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他从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被齐墨硬生生的填满了血肉,将他飘飘荡荡二十余年的魂灵禁锢起来,成了一个会哭会笑,有喜有哀的人。
恨就?恨在平城是个他不熟悉的地?方,沈怀璧又成为了东大营将士们与齐墨重点看?护人物,根本不能偷偷溜出去看?大夫。
如若与徐毅那个笨呆鹅说了,情况只会更糟,对方四肢发达,头脑便不可避免的简单起来,怕是他这点偷偷祟祟不欲人知的小秘密当真要流传整个东大营了。
最不能告诉的人,其实是齐墨。
齐墨此人平生最爱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自从他们从江陵归来,齐墨这小子面对他的时候似乎总是带了些愧疚。这些日子以来,他心结虽是缓缓解开?,如果猝然之间听闻了什么不好?的消息,那他解开?的心结便会愈加紧张,到时候打成死结,对他避而远之了,那才叫个麻烦事?。
沈怀璧在头晕目眩、脑子里飞速思考之际,偷偷的瞥了一眼齐墨的脸色。
齐墨这几日起早贪黑,特?别是近日又风程仆仆,在外奔波整整一日,脸色本就?不太好?,也晒黑了些。如今被沈怀璧一吓,心头更是急不可耐,脸色便更差了。
沈怀璧刚要出言安慰他,心中便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如果自己真的,没救了呢?
那当初选择把?他的真心收纳于?掌,起初便是不是错的?
沈怀璧垂下眸子,纤长的睫羽簌簌颤动,三千发如鸦羽如瀑布般披洒在他肩上,无端显??脆弱极了。
“到底怎么了?”齐墨见他良久不说话,心中更是急,轻轻地?替他捋着后?背,意图让他更舒服一点,还?不忘端了杯水过来:“师哥,是哪里不舒服么?前几日未曾见你……”
沈怀璧挣开?他放在自己后?背的手,带了些躲闪:“无妨,只是这鱼腥味太重,我闻不惯,实是无事?,让我缓一缓便好?了。”
齐墨见他脸色还?是青白?,哪里有他说的无妨的迹象,当下便猜测沈怀璧在骗自己,当机立断道:“还?是找大夫来看?看?吧。”
说罢,他便拔身往外走,又被沈怀璧一把?拦住:“真的无事?,我困了,先?歇息了。你把?东西稍加收拾一下,今夜回你房里睡吧。”
他这脸变??太快,齐墨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呢,就?又收到了来自对方的一记瞪眼:“还?不走?”
齐墨无奈,沈怀璧若是固执起来,三头牛都不够把?他拉回来的,更何谈一个小小的齐墨?
齐墨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冷饭,看?着沈怀璧安安稳稳的盖上了被子,走之前还?不放心,特?意亲自走上前替他掖平了被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