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听身后人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就当我无聊吧。”她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隔着一段距离,这才是她们平时接触应有的分寸。
她迎上她探究的视线,忽然决定跟她说说清楚:“于燕,我们入行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面之缘的,他们是好是孬都与我无关。杂志社里多的是人议论我,我也懒得跟他们有交集,偏偏你,有事没事压我一头,还总是一副清高敬业的样子。坦白说,我是有点看不惯你,但时间一长,却发现你比其他人都干净。当然了,干净也不是褒义词,毕竟我不知道你是真看不见,还是假装看不见污秽的地方在哪里。”
她觉得自己真够啰嗦的:“我猜你会觉得我很反常,是,我承认,一是可能怀了孕,激素变化,二是为我自己考虑,毕竟以后我会把重心转移到感情上,在领导层发生变动,而我无心参与的情况下,在公司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她说完,也不再等于燕反应,径自开门走了出去。
。
周三傍晚,于燕在大楼门前见到了胡惠。
她开了辆白色的轿车,请她坐进副驾:“我接完孩子回家,才想起今天和你有约,害你久等了。”
“不会,我刚好加班。”
“别太拼。”
“没拼,只是最近效率不太高,这周要定稿,大宏老是威胁我。”
胡惠笑了笑,请她到最近的餐厅吃饭。这是她们第三次见面,还是有很多话聊。于燕心里装着事,主动的一方变成胡惠:“方成彬这回出差有点久。”
“我问人事,说是明天回来?”
“明天一早。”
“哦。”
“他不在家里,我轻松很多。”胡惠说,“我可以让司机休息,保姆休息,陪着孩子上下学,然后给她做点拿手菜。他不在,他爸妈也由着我,回我父母家也方便些。”
“嗯。”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和他离婚。”她声音很轻,“这很不对劲,可我控制不了。”
“惠姐。”
“我上周把想法跟我妈说了,她骂我无理取闹,说我离开了他什么也不是,我想和她争,但没有底气,她甚至急得当场给方成彬打电话,结果他说我只是在闹脾气。”她像在征询她的意见,“燕子,你也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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