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蒋攸宁换好,也不知说什么,只陪她站着。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家,显然是局促而无措的。如果有其他人,或是有具体的来的目的,那可能还会自如一些,但眼下,就连房子的主人也没有做好准备。于燕靠着玄关,和他隔了一些距离,这让她得眯起眼睛才能看清他的五官。这感觉像在做梦,她想,无论是江边的失态,还是混乱的表达,还是那个猝不及防的吻——今晚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蒋攸宁以为她的沉默是在后悔:“如果你不欢迎我,我可以……”
“不,我很欢迎你,只是……”她用了比较模糊的字眼,“我还没适应。”
确切地说,她很紧张。
从她鼓起勇气跟他说家里的事,到忐忑地等他的答案而忍不住哭泣,她都陷入了混乱的情绪,而当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听他问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她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着说:“那就去我家吧。”
这样热切而直白的邀请,让她觉得她有点不像她了,而比起担心自己过于主动的羞涩,她竟然更担心他会不会答应。
好在他思考的时间并不长,确定之后,他牵着她的手折返往前,陪她看尽了江岸的灯才奔赴新的目的地。
于燕的家和风相所在的大厦相隔□□公里,比起红绿灯遍布的地面交通,她更习惯坐准时的地铁通勤。无论早晚,她总是一个人挤进拥挤的车厢,如今有人陪她,她瞬间想起了他送她去岚城机场那次——在车窗玻璃的倒影里,他们曾并肩而立,如今的高峰人海中,他们却紧紧相依。
广播里重复着机械的提示语音,快到站时,她抬头叫了她一声,他像从沉思中回神,眼中却有藏不住的怜惜,于燕心头一热,而他什么也没说,只用力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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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燕在家中接待过不少同事,但从来没有同龄异性单独踏入她的私人空间。现在,重要的人物被她请来了,她却不知要如何招待这位新客。
她试探着问:“你渴吗?”
他摇头:“不渴。”
“那饿不饿?”
“我在酒店吃过了,倒是你,晚上吃什么了?”
于燕知道他要过来,为了那个答案担心得整个下午都没胃口,又怕饿着肚子在他面前出洋相,便吃了点面包就热水。经过刚才一段激动,眼下回了家,她倒真的想吃点东西,可打开冰箱一看,冷藏间里除了半盒鸡蛋,一盒奶油蛋糕和几瓶矿泉水以外什么也没有,速冻柜里则装着大量的雪糕和冰激凌,只有最下面的抽屉放了袋水饺。
她挫败而心虚地关上门,还是被蒋攸宁看见:“怎么过得这么清苦。”
“不清苦,这些是我的快乐源泉。”
“所以你的蛀牙就是这么来的。”他想起她的零食,糖果,加上这里的甜品雪糕,“你的饮食习惯和小孩子有的一拼。”
于燕不好意思地笑,蒋攸宁问她要不要煮点饺子,却被拒绝。她拿出手机,像是记起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上次补牙的钱还没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