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襄垂着眸,抚着香香柔软的毛发:你是不是以为,跟着我能见到他?
香香懵懂地看着慕襄,虽通人性,但到底不是什么都懂,只觉得自己这位衣食父母当下心情极其不佳,于是瞬间乖顺了不少。
蠢兔子。慕襄的唇线绷直了些,你留在皇宫,就能见到他了,他只是不想见我而已。
慕襄没什么情绪地扯了下唇角,眼神放空地看着天边。
昨日他收到了尚喜在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是国师大人于三日前回宫见了慕钰。
不清楚那两人聊了什么,但师禾在御书房待了约莫两个时辰,还有丞相宋晋,事后师禾便回了天机殿,一宿未出。
慕襄看到这封信时并不算意外,只是心口习惯性地闷疼了下。
所以师禾当初说的再难相见,也只是他们二人之间再难相见而已罢。
不过也没什么可执着的了,抓不住的人就放手,省得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不过终归是有些寂寞,在这江南待了十来日后,他倒是开始怀念自己过去那具病弱的身体,至少他知道自己活不过而立之年,也可数着日子过下去。
如今不知将来几何,往后数十载未免太难熬了些。
看到那封信后,慕襄便回复尚喜往后不必再会,他已不是主子,往后断绝联络,也避免有心之人借此抨击尚喜。
走之前,他本想放尚喜出宫,不过却被尚喜拒绝,说自己已是阉人一个,回乡也过不上常人的日子,怕还会落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资,他这辈子,也就和这皇城绑在一起了。
不过慕襄下位,慕钰再怎么仁厚也不可能继续重用尚喜,他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但尚喜仍想闯一闯。
慕襄也不强求,随他去了。
慕襄以重病之由假死这事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本都以为只是一场疾病,迟早会好转,没想到驾崩来得这么突然,还是在慕襄生辰之日。
在这个朝臣都准备着贺礼为了慕襄庆生的日子里,突然喜事变丧事。
只有丞相宋晋有所准备,慕襄假死离开京城那日,丞相是唯一一位给他送别之人。
但两人隔着一条宽阔官道,丞相欲言又止许久,最终也只是道:珍重。
慕襄清楚自己折磨过常青,也将慕钰关在牢狱中羞辱那么久,对方很有可能对他有杀心,所以他没给慕钰一点反应的机会,就让位消失了踪迹。
他倒不惧死亡,但不能死在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手中。
慕襄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借着清爽的风缓缓睡去。一片树叶飘落,擦过他头上的青簪。
再次醒来是因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慕襄蹙着眉头起身,不怎么乐意地去开了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