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正确。”密码门向两边推开,严远洲进去把季西风放在床上,转身去实验台上拿药。
转身的时候手里的药水却差点脱手:“西风,你……”
“怎么了?”季西风把刚脱下来的裤子扔到一边,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上身的衬衫刚刚盖住屁股,雪白的大腿上一道伤口触目惊心,从腿上一道鲜血的痕迹甚至一直流到了脚踝。季西风眼神清澈,丝毫不知道这一瞬间严远洲脑子里转过多少腌臜念头。
严远洲脑子里想什么自然不可能表露在表面上,他只是笑了笑,拿着药水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慢慢地走到季西风面前蹲下,抬起头对他说:“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小树却没他这么镇定,从门边上一直跳到了这边,枝叶乱扭,整棵树像喝醉了一样干脆跳了个舞。兴奋地跳了两圈之后跳到了实验台上,分出一根枝叶来按住小喷壶的嘴,小喷壶里喷出一阵水汽,他手忙脚乱地分出其他枝叶去接住水汽。
几乎是立竿见影,喷了药水之后的小树立刻就蔫了下来,枝叶颓在实验台上,像个仰脸晒太阳的闲人。“闲人”的枝叶一边拍打着节奏,一边一脸幸福地小幅度晃了晃最新长出来的叶子。
严远洲则是眨了眨眼,恢复了一脸纯良的样子,提醒季西风:“坐下,我要涂药水了。”
季西风觉得有点奇怪,严远洲的神情好像微妙地变了一下,至于哪里微妙,他也说不上来。他只觉得如果说刚才严远洲看着他的眼睛像看着一盘菜,那现在就像看着一尊神像,虔诚得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严远洲先是把季西风的脚踝拿起来架在自己腿上,自己半跪着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来把他腿上的血迹温柔地擦干。浸过温水的毛巾散发着微微的热气,抚在季西风的腿上,他也分不清拂过自己皮肤的到底是温毛巾还是严远洲的手了。
药水是无色透明的,严远洲用镊子夹着棉球沾了沾药水把棉球狠狠按在季西风的伤口上,看着季西风猛地一跳的肌肉和扭曲了一瞬间的脸色,满意地笑出了声。
疼!季西风只有这一个感觉。这个人一定是报复吧,报复自己在系外生物炸的时候躲在他怀里,而不是主动地挡住他。
“知道疼了没有?”严远洲放松了动作,“知道疼了以后就要注意安全。”
呼,好多了。季西风长出一口气,低下头看着严远洲说出这样一句话,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就知道嗯,”严远洲哭笑不得,捏着镊子轻轻地把伤口处的血清理干净,帮他包好:“还不是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
“好了。”严远洲把包扎的最后一个结打好,“在飞船上也没有治愈舱,不然你可以进去躺一躺。”
季西风看了看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不以为意地说:“不用。”
“你啊,总是这样……”严远洲看起来甚至有点埋怨的样子,季西风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这种情绪是哪里来的,从两个人认识开始自己一共也就受过一回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