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气的脸色发黑。
他教给苻冼的是喊苻坚是蠢猪,却不想这小东西,人小鬼大。
扬手就要教训,可落在小人儿脸上却是爱怜的抚摸。
“冼儿,真懂事。”萱城咬牙违心的说道。
苻坚笑声停止了,便一脸正经,他将小人儿温柔的平放在床上,为他掩上被衾,哄道,“冼儿赶快睡觉吧。”
小家伙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竟然响起了一下一下平稳的鼾声。
苻坚说,“冼儿是朕从王嘉那里领养来的。”
“你跟他的孩子?”萱城吃惊。
苻坚苦笑,“你想到哪里去了,真的以为他是阴阳人了,能生孩子?是宛族人,有人上山将冼儿交给了王嘉,时至今日,王嘉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是谁?他一介山野之人,领养个孩子多有不便,便让朕将孩子带了回来,反正我苻氏一族人口稀少,多领养一些也是好的,娘走了,如果娘还走的话,我会将孩子带给她作为养子,如今朕领养了这个孩子,便算是朕的亲生儿子吧,冼冼其华,多美好啊,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
苻坚的心真大,萱城长声喟叹。
“好吧,就这样吧,他该是你的。”
“也是你的。”苻坚道。
萱城想,也许吧,上天真是好心。
这一晚,苻坚攥着萱城的手,一同进入了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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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很快就进入到了公元379年的大年三十,离公元380年,大秦苻诏建元十五年也只有一日之隔了。
大年三十是阳平公苻融的生辰,也是萱城这个回溯了一千六百四十年前的灵魂所要过的生辰。
一切如故,又是苻坚在为他操办家宴。
苻氏的人口又减少了,老一辈的人都慢慢的走了,新一辈的人迟迟没有接上。
以往在临渭的时候,苻氏一族实行族内血缘婚,可进入长安之后,很多旁支的人都开始与其他氏族的人通婚,可不知为何,苻氏人口还是没有兴旺起来。
反倒一辈比一辈凋零了。
这一日,苻坚特意将萱城放了回来,他说,明光殿不适合举办家宴,阳平公府是萱城的第一个家,在家里过生辰总是吉兆。
萱城无口驳斥,反正他如今一身闲散,出了宫明月就陪他回家了,约莫巳时左右的样子,苻坚从宫中赶来,跟他一起来的,当然是他的最小儿子苻冼,一见到萱城就张开小手扑了过来。
萱城笑着将人举了起来,“冼儿来的这么早,是想来吃好吃的吗?肚子饿不饿,皇叔给你找好东西吃。”
苻冼摇摇小脑袋,“我想皇叔。”
萱城一愣,随即笑道,“冼儿这么会说话。”
被抱在怀里的人却用小手指了指一旁的苻坚,“是父皇。”
也许是小人儿心智太小,还不太懂得怎么表述,萱城猜到了,是苻坚将他早早的带来陪自己,家宴一般要到傍晚时分才开始,苻氏的那一家人也是傍晚才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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