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萱城这般说。
“阳平公是有事求我吗?”
萱城既不点头又不摇头,到了第二日,他便当真带着慕容永进宫了。
当慕容永第一次走进皇宫之时,他冷冽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了别样,萱城捕捉到了,可他抿嘴淡笑,依旧不言。
苻坚见到慕容永的第一眼时,有一刻的失神,他盯着慕容永上下打量了许久,“你……”
“奴才慕容永,拜见秦王陛下。”
“慕容永?”苻坚琢磨着,皱眉,“朕怎么没什么印象?”
萱城道,“当年燕国覆灭,你将慕容皇族全部迁往长安,可慕容永乃是旁系,不在迁往长安之列,他被流放至蜀地了。”
苻坚恍然,“原来是这回事。”
“你将他带来何意?你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应该去见慕容韡吗?”
萱城被他逼迫着回答,“臣弟,臣弟是想……”
“说。”
“臣弟想让他在宫中伴驾。”
话音刚落,苻坚就擒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你疯了吗?你以为朕是因为这种事?”
“走,都走。”他挥挥手,疾步躲入内殿,隔着的帘幕微微随风飘荡将他的身影投射其上,萱城静静的站在帷幕外,目光紧紧的锁在他的背后。
“是我疯了。”他默默念道。
回到长安短暂休整两日,到了第三日,六月五日,大军便要从长安出发了,这一次,萱城的左右有了连成衣和慕容永,仿佛两位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护佑一般,萱城的心平静极了。
吕光脸上洋溢着平淡的笑容,即便是只有四万兵力,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似乎胸有成竹。
大军在城外集结,将帅在承明殿拜别圣上,群臣向所有出征的兵将表示感激之情,苻坚牵着萱城的手,一直从承明殿的台阶下走到了大殿外的高阶上,站在高高的石阶上俯视下去,众生变得渺小极了,长安城外山外山,离开这里,他便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残酷的疆场,他不知道与苻坚何日相见,但他可以信誓旦旦的说,苻坚与他的弟弟一定会在一起的。
他对着自己的兄长许诺,“请陛下放心,臣弟一定平复苻重之乱。”
苻坚放开了他的手,萱城决然转身,每远离一步,他体内的那个灵魂在唿唤他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