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一个人闷在太守府中,姚苌他们过来看他都被屏退了,他一个人看着府外的那些柳树发呆,柳树褪去了翠绿,枝条渐渐泛上青黄,原来已经到了七月下旬了。
原来这场蜀地之事真的延续了三个多月。
三个月啊。
萱城慢慢起身,他径自一人踱步来到府外,他闭上眼感受这片宁静的味道。
盛世清风,真美。
他一人散步,不知去往何处,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了阵阵湍流声,抬眼远望,原来已来到川江河边。
晋朝的势力退出益州之后,益州全境悉数归秦,这条河再也阻隔不了人们的思乡怀根情了。
河里划起了扁舟,乌篷小船飘来飘去,一会儿便渡过了河流,载着北岸的人们入了南边,南边侯船的人也随即踏上了小船,一叶一叶扁舟,萱城不觉然间竟然来到了停靠乌篷船的岸边。
“公子,坐船吗?”船夫扬声问道。
萱城楞了一下,回应,“好,去瞧瞧。”
他一脚踩上了船板,弯腰进了小棚,他依偎在船尾静静的听着水滑过的声音,好安静,好动听。
“公子,走好。”
船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萱城踏上了南岸,他要去曾经的晋朝益州刺史府转转,这里就是所谓的**正统,一江之隔,正统在南,**在北,他亲口这样说过的。
当一个汉人的脚步踏上这片汉室之土时,谁都不会过分的激动。
然而他的身体却非汉人,所以他伫立在益州刺史府门前,久久不动,他发呆了,一直望着这座南国风情的府邸发呆,过往的行人停下来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他。
“公子,想必你的家人也是南方人吧,这下好了,你们可以团聚了。”
萱城不知作何回应。
何为南方人氏?过了这条横贯在两个政权之间的川江吗?
萱城不回应,那些行人叹息着摇摇头走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胳膊被牵住,萱城乍一惊醒,却对上姚苌那张笑嘻嘻的面孔,他一下脸色暗了下来。
“怎么是你?”
“阳平公,我说过的,要请你吃火锅。”
萱城转身,背对他而立,“我已经不信你了。”
“那,这位,你该信任吧?”
继而,连成衣的脸出现在萱城的视线中,一双无辜被逼无奈的眼神,似乎在说不关我事,可姚苌又拉又扯,他怎么都甩不开身边的无赖。
“怎么,我不接受你的邀请,你要搬出连太守来当说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