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我巴獠所谓何事呀?”张重问道。
萱城回道,“我大秦天王感念巴獠百姓生活困苦,特意命我前来慰问,希望我巴地百姓生活富足安乐,上无天灾,下无祸乱。”
“阳平公,你又睁眼说瞎说了吧?我们都反了,苻坚还派你慰问个球?”
姚苌朗朗道,“酋长说话有些粗狂,还望收一收,别让我等看扁了。”
张重随即一怔,又是爽朗大笑,“你这人倒直爽,你是谁?”
“我乃大秦阳平公帐下杨武将军姚苌。”
“哦,是你啊,你是羌人啊,你该反了他苻坚啊。”
此言一出,账内的人皆是一震,姚苌脸色大黑,攥紧了拳头,萱城赶紧拦住他,细声说,“冷静。”
此刻,坐在张重右边的张育出声了,“酋长,我们反抗秦国是乃匡扶汉室,无他人无关。”
姚苌扬声道,“别说的像个救世主,张育,你也是个反贼。”
张育倒不跟他计较,平静道,“生为汉人,看着家国沦落,衣冠南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要为朝廷出力,我为汉室,无悔。”
萱城反问,“你为汉室,那汉室朝廷可为天下百姓?”
张育道,“苻氏侵占我国土,辱我子民,今圣南渡建康,委屈求生,我为汉室子民,怎可眼看家国沦落?”
“皇兄仁慈爱人,宽待五族,何来辱民一说,司马氏南渡建康,这难道是我苻氏所逼迫而至吗?匈奴人辱你皇室,杀你皇帝,致使汉人衣冠南渡至建康,可若是司马氏真有一统天下的雄心,怎会在建康苟且偷生,秦淮艳丽,皇室醉生梦死于石头城,这些都是我苻氏逼迫吗?你为汉室子民,却不为天下子民,北国之民,难道不是天下子民了吗?你可到过长安,可到过邺城,可到过姑藏,你可见过今日这北国子民生活富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反观你口中的汉室,他们今日何为?你有亲眼见过建康皇室的萎靡日子吗?”
一番话下来,张育无言而惊愕。
眉梢颤颤,睫毛抖擞,他咬出下唇,半响对不上话来。
“哈哈,阳平公,你干脆留在我巴獠做我的军师好了,我们一起攻到长安,到那时候,管它北国南国,不都是你我的吗?”张重眼看着他们之间的一场辩驳张育败下阵来,竟然朝萱城伸出了橄榄枝来。
萱城此刻才怒目而骂,“张重,你不思感恩,我大秦恩待各族百姓,你却被小人所惑,被他人当做棋子利用,而致使巴蜀百姓陷入危乱,愚蠢至极,张育,你是非不分,空有其表,煽动巴獠酋长反我大秦,你们该当何罪。”
三人相互一视,皆是一怔,而后张重却邪笑了起来,“阳平公,你既然入了我巴獠之地,还这般斥责我等,你怕也是休想走出这里了,来人,将他们捆了,押下去。”
“本公既然来了,就无所畏惧。”
“阳平公,怎么办?”姚苌低声,“他们真不会要杀了我们吧?”
“慢着。”一声呵止。
张育眼睛盯着萱城,声音却是朝着中间的张重的,“酋长,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论怎么说,我们与秦国已交恶,他们既是苻坚派来的使者,我们该以礼相待,他们虽然不能为我所用,可我们也不能绑了人家,这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