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点头。
王勐道,“晋朝今年是怎么了,上个月简文皇帝才薨了,这个月桓温就死了,看来这桓温真是和司马氏纠葛不清啊。”
萱城心一杵,简文皇帝司马昱上个月薨了,怪不得荀太后的葬礼晋朝人毫不知晓,除了秦国没有送出国书之后,原来晋朝人也在国丧期间啊。
苻宏脸色暗沉,道,“父皇,儿臣担忧的是去年我们刚与晋朝签订了十年友好盟约,如今才过了一年,桓温便死了,不知晋朝人如今可还遵守着盟约,晋朝下一任执政现在还不知是何人,不知他对我大秦政策如何?”
梁平老道,“陛下,我已经探得消息,上个月简文皇帝临走之际,从东山召回了谢安,据我推测,桓氏之后,很有可能是陈郡谢氏执政。”
王勐道,“谢安表面醉心于山林桃花之间,无心朝政,可若是真的出山了,怕是定有一番作为。”
萱城插话道,“王庾桓谢,晋朝四大家族轮流执政,终于轮到谢氏出山了。”
萱城知晓东晋历史上的四大家族,自从王与马共天下开始,便一直是司马氏被四大门阀世族操纵,说是共天下一点也不为过,甚至在各项实际政策上,四大世族占据了绝对话语权。
苻坚脸色看起来倒没那么紧张,他看了萱城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说的后无会期怕是实现不了了,我们不得不与谢安见面了。”
“皇兄,谢安上台,我们迟早得与他一见,两国之盟不可弃。”
众人都点头认同。
如今,秦国降服了北方诸大国,成为了与晋朝隔江对峙的大国,天有一日,其余为星辰,但大国对峙,若是开战,势必伤亡的是百姓,所以人人都求和平。
苻坚沉思了一会儿,道,“景略,你给谢安写一封信吧,邀请他来长安,若是谢安真的来长安了,那这盟约不结也成。”
王勐道,“好,我这便给谢安写信。”
这个时候,南岸轻轻走过来贴着苻坚耳根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他脸色忽变,眉头紧锁,示意南岸退下,似乎心神不宁。
萱城正要细问,却只见苻坚起身,沉道,“诸位,你们先议。”话毕,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宣室。
王勐小声道,“阳平公,看来你我还需努力啊。”
萱城一下子明白了他话中深意。
他朝着外面望了望,什么都看不见,重重宫门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一片模煳,他的视野里只有砖瓦红墙。
苻宏这一次对萱城态度友好,脸色都柔和了很多。
“皇叔,母后说那个人的事你们会处理好是吗?祖母的仇一定得报,你可不要偏袒了谁。”
萱城望着他那坚定的目光,他的眸子里很干净,虽然有些桀骜不驯,可那是少年英才,他是一个单纯又孝顺的孩子,所以在他的世界里,谁害死了自己的亲人一定得偿命。
可这命该怎么偿?
听着众人在耳边纷纷议事的声音,萱城却一下子没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他缓缓起身,道了声抱歉,便逃离了这片政治之地。
他站在甘泉宫的外面,想踏进去,可站了半个时辰,他也没敢迈进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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