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萱城就后悔他把苻坚的手攥在自己怀中的举动了,因为苻坚一直在看他,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
这家农户家里也只腾出了这么一间房来给他们住,宣城不敢去睡觉,也不想去睡觉,苻坚便嘲笑他说,“弟弟是不是不想跟我同床呀?”这本是一个多么正常的话题,可听在宣城耳里就变味了。
同床,同床,他喃喃念叨着。
“怎么,你在怕?”苻坚又凑上来。
宣城嗤笑一声,“笑话。”他转口就狠话上来了,“这么一张小床,容不下两个人,你为兄,理当让着我,你睡地上吧。”他说的面不红耳不赤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苻坚回应他的也是毫不口软,“兄友弟恭,你应当孝敬为兄,你睡地上。”
“切。”
宣城白他一眼,直接上床。
苻坚无奈的摇摇头,叹道,“世风日下啊。”
可终究也不能去把那上了床的人拽下来,那样显得太不道德了,于是只好自己闷头坐在地上。
宣城等了许久都没见人过来,偷偷一看,苻坚正襟危坐在地上,直直的腰板,宣城哭笑不得,他不过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苻坚还真当真了。
“苻坚,你过来啊。”宣城这么没礼貌的叫。
苻坚不动。
“还不领情。”
“不。”苻坚强硬的回他一个字。
宣城正要动气,苻坚却从地上笑着起来,“我说的是反驳你前一句话,不领情的对立面就是领情,弟弟这么热情好客,我怎么能拒绝呢,是不是。”
宣城咬咬牙,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兄弟。
接着外面透进来的一丝光亮,苻坚攥着宣城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深情的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你心善,方才在屋里跟老夫妇谈话,你怕我生气,他们那样说,我是着实气愤的,他们这里的人不懂什么事天命,所以胡说,燕国都灭亡了,哪来的福祉,我秦国才刚刚走向盛世,你说,是不是?”
“兄长,你说的都是对的。”
“等我们回到了长安,我便来收拾苻洛,到那时,我们便真的内外昌盛了。”
苻洛?
宣城有几分的迷惑,苻坚难道还要剿灭自己的宗族?
他想了想倒没有什么疑惑了,这点是苻坚的作风,他永远都是亲外人,而对自己的亲人都是严责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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