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云立即一声惊呼,半天才反应过来:“柳,柳……”
柳月灵忽然放声哭开了去,一副说什么都不愿意走的模样。
织云暗暗心惊,还没待她决定好是上前赶人还是通报一声,谢临香已经听到了动静,此刻人已经到了门前了。
“姐姐!姐姐!”刚露了个头,柳月灵便连滚带爬上前来。
谢临香眉头一皱,这一刹那间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被织云申斥的两个侍卫已经麻利地上前架住了她。
谢临香这才看清楚了来者是谁,却是比织云还要疑惑了:“柳月灵?”
她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
“姐姐,姐姐我求求你,求你高抬贵手!”被架在一旁,柳月灵自顾自地向她磕了头。
谢临香的脸色更暗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襄王一倒,势必要清缴身后势力的,而与姜思南明里暗里都纠集一处的户部尚书柳闻治,便是首当其冲被下狱的那一个。
柳闻治若是被收押,接下来估计便是抄家。家眷家丁自然是该流放的流放该充军的充军,怎么想谢临香也应该是永远都见不到这个女人了。
“你为何在此处?”
“姐姐,尚书府被抄了,不过他们没抓我。”柳月灵头发凌乱,哭得涕泣,与先前梨花带雨的模样半点也不相干。
她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像是万分珍爱,有些神经质道:“是他……”
谢临香霎时明白了。
虽然柳闻治下狱抄家,襄王下狱待发落。但是柳月灵肚子里确确实实怀的是皇家的骨肉,而偏偏好巧不巧,她还没有嫁进襄王府。
上不算襄王府女眷,下又怀着皇家血脉,抄王府抄不到她头上来,抄柳府又不敢动她,这一来二去,竟然叫她成了漏网之鱼。
只不过……谢临香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显然,这条漏网之鱼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姐姐,我求求你……”柳月灵眼泪不停地落。
看来实在是走投无路山穷水尽了,竟然都能来找她帮忙了。
可谢临香只觉得可笑。
“你有什么好求我的?”
她同她又有过什么情谊交情?竟然值得她末路相托?
可是柳月灵也实在是无处可去。虽大齐以仁治国,即使是抄家流放也不会为难孕中女子,但她一个自小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失了家,便不过一片浮萍。
“姐姐,看在书亦姨娘的份上,求求你救救柳家吧,父亲,父亲他……”
谢临香忽然冷笑一声。
“怎么,现在知道母亲是你的姨娘了?当初怎得不见你叫的这般亲?”
谢临香的母亲柳书亦原本是户部尚书家庶出的女儿,虽然是养在柳家大夫人膝下,得以学习官家小姐的礼仪规矩,但却实在是个不受宠的庶女罢了。就连当初能嫁给靖谢致,也不过是因为柳家嫌弃谢致只是个舞刀弄枪的莽夫,不愿以嫡女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