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开口,殿中静了几分。
“虽交战地失联多日,但沿线斥候并未有所异动,叛将不可能一夜之间策反北境十二城,淮阳城没有传出消息,反而证明交战地没有违逆大事发生。”
穆宁皇帝咳嗽两声,看了过来。
“而西方驻军向来面向草原骑兵,交战操练皆与北境不同,贸然调遣,又怎知不是敌人欲从西面长驱直入而使出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各人看法不同,陈夕泽这番话便得了许多武将的附和。
姜思南转身过来,反驳道:“话虽如此,本王能理解陈统领与姜之恒交好,但万一真有什么意料之外,陈统领是想让京中毫无准备吗?!”
这一言便是将陈夕泽定为九皇子的“同党”,同时还巧妙地提醒了皇帝:星宿表象,北方有人冲撞帝宫。
国师就站在阶下,皇帝默然不语。
昨日祈福高楼坍塌之事已经传遍了京城,本就是为求一个寄托而成的高楼,忽然坍塌掉整个北面,又在同时传来北境失联的消息。
朝中人心各异,一时寂静。
“襄王殿下是如何得知北方将领叛逆?就凭那被人做了手脚原本就会塌陷的高楼吗?!”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少女元气十足的质问。
皇帝抬头,众臣回首,只听殿外的宫侍急急忙忙,扯着嗓子道:“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
阻拦声还在门外,人已经进了明德堂。
皇后娘娘一身宫装,环佩玎珰,带着身穿襦裙的靖勇侯嫡女谢临香,径直走入殿中。身边的宫女拦住了门口的宫侍,急得那太监满头大汗。
“皇后娘娘?”
大臣们似有疑惑,坐在上方的穆宁皇帝皱了皱眉头,襄王姜思南转身愣了神,良久才道:“阿盈?皇后娘娘,这是朝堂,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后宫不得干政,即使是皇后娘娘也……”“九皇子到底是皇后唯一的儿子。”“这是要做什么?”“王妃怎么也来了?”
碎语不断,皇帝沉了脸:“皇后。”
皇后娘娘笔直地跪了下去,未见一丝胆怯。
虽然昨日答应谢临香犹疑不决,但方才在殿外的时候已经听见了朝中所议之事,此时北境不明,这些人却已经想着要将姜之恒一言一剑打作叛将,派兵诛杀之。
那点要守着规矩的心思到底败给了身为母亲的爱子之心。
“陛下明鉴,是臣女央求皇后娘娘带上殿,臣女有重要事情告知,请陛下赎罪!”
谢临香在后方跪下,埋下头深深行了一礼。
“阿盈,这是朝堂,你不要再闹了。”姜思南像是微怒,上来便要将她扶起来。
谢临香侧开肩膀,平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