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之衡的这句“长幼孝悌”,看似在反驳姜思南方才那句话的大不敬,实则是在提醒他,他虽为皇帝长子,但并非嫡出。
当今陛下正正经经的嫡子,皇后所出,只有九皇子一人。
“你想说什么。”姜思南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虽然九皇子为皇后嫡子,但大齐朝野上下几乎无人不知:九皇子不但得不到皇帝的器重和赏识,还动辄被罚。
坊市流言也称九皇子命格异象,帝王忌讳。是以,九皇子与那万尊之位无缘,几乎是所有人不明于口的事实。
就连襄王姜思南,这一路走来也从未将姜之恒当做对手过。
但就事论事,姜之恒又的确是皇帝的嫡长子。
姜思南一张脸冷下来,面色低沉,打量着姜之恒。
谢临香见这二人剑拔弩张,再往下恐有更多变故,便不得不侧了侧身,道:“方才多谢九殿下将阿泽带来,只是今日之事是臣女与襄王之间的事,还是不劳烦九殿下。”
就是因为她昨晚一句话,九皇子信守承诺才被皇帝责罚。如今她实在是不想再将他牵连进来了。
姜思南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为了她而得罪这种人不值得。
更何况,这原本就应该是她要面对的事,一团乱麻的纠葛,本就应该由她亲手斩断!
谁知话音一落,襄王便笑了出来,轻蔑地瞥过一眼九皇子。这表情竟流露出一丝耀武扬威,就仿佛是在说,他们二人之间即使有什么争执,那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与外人无关。
九皇子视若不见,微微颔首,视线落在方才谢临香下意识护在他身前的那只手上,淡淡笑过:“无妨,算不得劳烦,从心之举。”
姜思南未曾料到,这平日里向来不管他人瓦上霜的九弟今日是何情况。
谢临香也愣了,也罢,既然九皇子不愿离开,那便只能推着走了,正好她话已说清,早已经不欲再与姜思南纠缠。
于是向襄王欠了欠身,道:“襄王殿下,湖边风凉,舍弟身子弱,臣女便带他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未再看姜思南一眼,只带着谢明泽后退两步,便要转身离去。姜之恒微微侧目,一言不发便跟了上来。
“阿盈——”
姜思南唤过一声,然而谢临香头也不回,带着阿泽一步步走远。
看着九皇子与谢临香一同离去的背影,姜思南捻了下巴,若有所思地侧过视线,眼底有一抹阴狠一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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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逐渐隐在身后视线所不能及之地,后方也没再有人跟上来。
谢临香走得不慢,阿泽被连带着一路小跑,小脸通红。
终于穿过巷道,姜之恒轻轻叫住她,温声道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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