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氏州都还不过是一个小小边境民族,更何况是四年前?
这其中真的会没有什么其他的幕后推手吗?
境外并不安定,饿狼环伺,可这京中也未必安全。父亲当年功勋卓著,在朝中树敌不少,这些人在当年中秋宴上有没有顺水推舟暗中助力,还很难说。
谢临香叹了口气。
个人恩怨,国仇家恨,如今全部都堆积在一块,简直是一团乱麻。
好不容易才回了府,姐弟二人在前院分别,谢临香一身疲惫地走进自己的院子。
织云站在院门口翘首以盼,等得很是着急:“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这一整天担心死我了。”
谢临香打了个哈欠,拖着脚步往房里走,谁知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清新的梅香。
“嗯?”谢临香退了一步,一脸疑惑地回头看向织云,“怎么回事?”
她房间的花瓶里插着的,正是永鸯公主府上的一枝绿梅。
“回小姐,今日小姐出了公主府,公主殿下身边的南星追出来说,今日冤枉了小姐很是抱歉,公主便送了这一枝绿梅。”织云眨眨眼睛,“反正也已经离了枝,留不久了,可能公主也是怕浪费了可惜吧。”
谢临香低头微微笑了笑:“公主殿下真是有心了。”
今日公主并没有表态冤枉她,但还是顾及着她的情绪,怕她觉得委屈。
闻着那股梅香,谢临香觉得心里暖暖的。
说起来永鸯公主今年不过也才十几岁,正是性子活泼的年纪,又得圣宠,难免骄纵些,却愿意顾及她的情绪,也实在是个真心人儿。
坐在案前,轻触着翠绿的梅花瓣,谢临香忽而想起来,上一世永鸯公主似乎是在她与襄王婚后不久,便嫁去魏国和亲了。
北魏苦寒,也不知有没有公主偏爱的旖旎梅花。
谢临香晃了晃脑袋,不免苦笑,生在王侯将相之家,竟也都那么不容易。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探手取了纸笔开始研墨。
父亲当年麾下将士众多,她自幼养在军中,多少认识一些军中将领。这些人有的忠于靖勇侯,有的如今已成为一方将领。
她需要先理清楚,有哪些人是真正可以信任和依靠的。
这时候织云已经取了盥洗物件进来,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盆水,却见自家小姐坐在了案前,不由得好奇:“小姐,很晚了,不休息吗?”
谢临香道:“放着吧,我等一会儿,你先去休息。”
织云应了一声退下。谢临香奋笔疾书,花了半天才理出了小半张纸。
如今已是腊月了,年年过小年皇帝都会举办宫宴,届时文武百官皆会到场于宫中一聚。到那时,她需要联系到可信之人,才能抽丝剥茧查清这一切。
*
于此夜深的同时,几条街相隔的巡防营。
陈夕泽撇着嘴摇了摇头,冲面前的九皇子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