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到如今这种地步了,盛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回碧海青冥剑,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江逾白不自觉坐直了身子,撩开青缦远远望去,将那少女的形貌映入眼中。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将她和记忆中的某个印象对上了。
“原来是她么……”
已经长这么大了?难怪……闻人璩也成了这么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
菀青笑了,将碧海青冥剑装回木盒里,福了福身:“这位姑娘,这碧海青冥剑如今以明明白白是我观月楼的商品。只要姑娘按观月楼的规矩来,姑娘的请求,观月楼没有不允的道理。只是姑娘打算出价几何呢?”
少女的脸更红了,她嗫嚅着说:“一……一千两黄金。”
菀青:“是加价一千两么?”
少女:“是总共……一千两黄金。”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菀青温婉的笑脸并没有因此寡淡下来,但眼中的温和却实实在在褪去了,她碧色的瞳孔中闪过几丝浮絮似的阴霾:“姑娘......怕是在拿观月楼寻开心呢。”
少女似乎也知道自己此举颇为荒唐,但她还是一咬牙,哽着脖子说:“这碧海青冥剑本就是被人趁乱从我家偷出去的!”
菀青唇边的笑影在一片沸腾的议论中顿时彻底消散了。她拍了拍手,青色的翡翠手镯沿着皓腕轻轻滑落。
“看来姑娘是喝多了酒,昏了头了。观月楼不便招待醉客,盛姑娘还是先请回吧。”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在院落四周守着的黑衣护卫不约而同地往少女走去——
场面一触即发。
江逾白微微沉下了脸。
玄衣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虞,问他:“你看不惯么?”
江逾白肯定道:“看不惯。”
“看不惯也没办法。”玄衣男子若有所思地说,“少有人会为了她得罪观月楼。”倒不如说是根本不会有。
江逾白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置可否地一笑,将脸颊上的面具正了正,在玄衣男子惊讶的目光下飞身往下一跃——
他裹挟着月色,就这么如一片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了院落中间。
菀青见少女似乎还有帮手,戴着蚕丝手套的双手微微扭了扭,从手腕中抽出雪亮的两缕丝线来。那两缕丝线平滑锋利,隐隐透出一股幽蓝色,明显是淬了毒。
也是,她弱质纤纤,之前却捧着剑站了那么久,丝毫不见疲惫之态——要知道碧海青冥剑外形秀丽,剑却实打实是深海矿石所制,着实不轻。
她明显也是个习武之人。
丝线在手指间缱绻温顺,她整个人却如织网的蜘蛛,静立间浑身杀机四伏。
而那道白色的身影却只是轻飘飘地一个移动,如凌波踏仙,只一个瞬息,就行至她的身后。她略一惊异,猛地转过身子,却只听见“嗡”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