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若非怀疑此刻的自己已重回,他根本不想和她牵扯。所以就还是不够爱吧。
若卫姮很爱一个人,她会想着他若能一并回来该多好;他若回不来,她也想着同今世的另一个他一起过下去。
所以有何好解释的?朝廷赏赐下的一群女人他都抱过摸过,已非她以前的夫君李琰了,而是“逍遥室”的暗-党-堂主。
枉翘翘前世那么喜欢他,因为嫁给他,想同他好好过日子。有时李琰在军中忙碌,卫姮都在府上炖了汤给他亲自送去,连李琰的亵裤、汗衣、宝袜她都洗过。痴心喂了狗,他今时回来就没想着继续找自己。
就让他自个儿继续去纠结吧。
卫姮想,她对李琰的最后利用价值,便是前些时候对气味的确认。既已知道是淡淡幽香,那么现在卫姮心气开阔,她的之后未来光明坦荡,可随性择良木而栖也。
“不需要解释!”卫姮冲口而出,忽而觉得口气不对,又埋着头在画板上,嘟着腮子嘀咕:“李琰师兄说的翘翘根本听不懂,瞧着师兄怪里怪气像有问题。师兄不若去给我倒杯奶茶来,更为实际些。”
她的嗓音甜腻,眼睛并不望他。
“好。”李琰遂不得不去。若然是前世的女人,那他就更得凭她的意了。
盛京百姓食茶,多有在茶中加入奶、盐、糖等佐料。他便袖摆一拂,自去茶水房里给她调和了一杯,又在里头加了碎花生末与红莓干,都按着前世卫姮的做法弄的。
半途撞见巫旋,小子咧着嘴一片了然笑意:“公子晓得疼小夫人了,甚好,盼望夫人早日搭理公子!”
李琰黑下脸来,一路拿到卫姮跟前,卫姮喝了一口,甚是舒适爽口。想到男人就在她身旁,他若再来招惹她,她便还这样使唤下去。
*
如此忽然有一天,散学后二哥卫沄与卫姮同乘一辆马车回府。
卫沄便问卫姮道:“翘翘儿可知我兄弟李琰,我见他近日似乎对你好奇,昨日同我要你的笔墨。我先前同他说过一次你的书法被先生表扬,他便想借去观摩一番,奈何我没有,只得来问翘翘儿。”
卫姮竟忘了这个,她的字迹就是李琰手把手教的。
想了想,晓得二哥性情耿直,便应道:“二哥不可给他,还须为翘翘护好。身为侯府大小姐,是为大家闺秀,女子的笔墨与丝巾、头发一样,是不可随意给其他男子的,传出去或有损声誉。”
卫沄本来觉得一张笔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被如此一提醒,想起她上次给太子送樱花书签,闹得满城公子小姐沸沸扬扬,想来妹妹是变聪明了。
后李琰再问,便被搪塞过去。
卫姮把自己书院的屉子清理干净,所幸她先前也没放多少东西在里面。再之后上书法课抄书默写,她就特意更改了笔迹。
等到巫旋费尽心力,好容易从先生那“拿”到卫姮的《谷风》,一首写女子遭遇丈夫遗弃的诗,女子吃苦耐劳,温婉柔顺,痴心多情;男子朝秦暮楚,薄行缺德,少情寡义。①
“我有旨蓄,亦以御东。宴尔新昏,以我御穷……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看字迹又像又不像,看得李琰也蹙起眉宇,不晓得到底是不是自己那造作多情的前世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