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巫旋正待要使出个破玉拳--傍花拂柳,两只交叉的手掌却忽然被定住了似的,绵软不听使唤。
月光打着他尚且细弱的胳膊,毕竟他眼下也不过十一二岁,真糟心,使不上力了。他着急得眯眼一看,却见手腕上一根轻盈细透的琉璃针,正扎在自己的太渊穴上。
那针,他太熟悉了……主、主、主子?
巫旋只觉得浑身一震,像浑身热血腾涌,马上就要哭出似的,蓦地转头向公子书房前看去:“公子,方才可是你?”啪嗒跪下。
李琰修长手指合起布阵图,兀自沉定道:“下午和方才的这些招式,哪儿学来的?”
巫旋整个人怔怔地,又不确定到底如何:“公子,是公子教给小的啊。小的想练得熟练些,才能更好地保护好公子和……和……”不敢说下去了。
“旭徽十八年我才教你的,如何此刻十五年,你便已如此熟稔?”李琰勾了勾唇,凤目里隐隐流光,不知是喜怒悲忧。
巫旋仰头,睇了眼李琰清俊的身影。虽即此刻尚少年,但公子目中的神色,冷意,还有一贯难于揣测的表情,都和前世太像了。而那银针,乃身为“逍遥室”堂主的公子独有。
确定没错了,竟是真的!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主子,想起前生的种种,巫旋面伏于地,感慨得湿了眼眶:“所以,主子……你没死,难道如卑职心里所想的一样?公子也已回来了?”
说着大人话,操着无须有的老媒婆心,嗓子一张开,却还是个鲁莽小子。
这怪煞的重生。
“我比你早,起来说话。”李琰叫他。
*
“后来呢?”静谧的烛火在夜色下跳跃着,两道少年身影在书房里低语。李琰侧耳听着,启唇问道。
他冷淡的俊颜此刻稍有缓意,为着几年来,终于在这个轮回里不再有那奇怪的孤独。
巫旋道:“卑职奉公子之命去运送夫人,可到得夫人雍凰阁门口,里头却起了火。火势渐重,卑职冲进去之时被房梁砸晕,再醒来便是前些时候的梯子下了。因记着公子前世对夫人的深爱,这便一意希望公子与夫人今生也能够交好,莫要再演一遍彼此误会。”
“我对她没有深爱。”李琰纠正地说道。
“可是卑职看公子……反正是有爱。”算了,巫旋说到一半想想又闭嘴,反正公子爱不爱的,他自己心里十分晓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