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姮垫着脚尖,在三排的架子取下一本:“狐臭,[胡臭]也……授汝良方用小-便。”什么呀,她又塞回去找,取出一本《古方籍》。
“……密陀僧三十,枯矾五,薄荷二……”她按着上面的方子找着药材,还缺两味龙涎香和香子兰,因为昂贵而放在顶层的屉子里,她便取来小梯往上爬。
柜子是贴墙靠着,凑上去还算稳当。只七岁多的她还太矮,手臂上的肉半截卡着屉边,才够得着上面的东西,所以大大地抓了一把,方便以后分着用。
“喵~”正要将手收回,不知哪儿窜进来一只猫,她一个梯-子站不稳,整个人便咕噜噜滑下来,扑通一声滚去了地上。
庆幸屁股肉厚,下方又是一道蒲草垫,因此沉沉地卧了过去。
……
陷入黑暗是一种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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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国土浩广,物资丰饶,檐宇如一,儿女华盛,是为番邦之表率!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诸国朝拜,彩帆飞扬,乐工一万八千人,琴笛声远播数十里。
翘翘仰着圆润如玉的下巴问:“太后奶奶,‘儿女华盛’可是说我站在这里,是属天下佼佼的美人儿?”
傅太后笑着拍她细嫩手心:“呵呵,那可不是,我卫姮将来是要嫁给太子的姑娘,哀家说你是,你便是,哀家最疼的翘翘,没人敢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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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新婚,卫家大小姐堵在东宫门前不动,气得洞房夜太子妃哭到晕厥。太子怒而拂袖,扬言:孤发誓,今生再不与卫姓女子交道。
卫姮听说后伤心气极,干脆给各公侯府上适龄公子纷纷递去樱花信笺,吓得公子们闻之色变。
芳娘拭着泪说:“翘翘儿,你便看看自己的模样,太子不喜欢你也在所难免,可卉儿蕙质兰心,冰清玉洁,卫家还可把卉儿送进东宫。可你这般一闹,卉儿的东宫之路也堵上了。卉儿这些年忍你让你多少,看在我含辛茹苦掏心掏肺养你十数年份上,你也不该如此。罢,就算是我幼年宠你过度,劝你少吃多劳你也不听,还怕被怪罪我继室偏颇,换得如今下场也是自找。”
她听得震颤,记忆里幼年谁都叫她无须忍让,任由性情,阖府只有林雁姨母和奶娘提点过她。可惜她不亲,可惜林雁姨母也不在了。
百般不信地问:“可芳娘幼年只叫我不须收敛天然,只说祖母的胖也叫人喜欢,叫我想要的就去得,得不到便拍毁,何有劝过我一次。”
“你……你怎的说出如此话来?翘翘,我是你的芳娘啊!罢了,到底不是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怎也体会不了为娘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