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就笑道:“那你就好好教,我听闻,你把人家祖父和兄长也接来了?”
张弛点头,“接来了,一家三口,其他两个都愿意随着来京都。他兄长叫什么空子,本来就是小兵,臣给调到畜牧部做侍卫了,他祖父也去了臣的养猪场,如今这孩子跟我住,一月回去两天。”
罗玉松就发现皇太女殿下跟传闻中的冷酷——从年后就一直杀人,完全不符合,她跟张大人说话,就好像唠家常一般,十分的平易近人。
然后,皇太女殿下便走了,走近了丹青的屋子,喊了一句:“阿童,走了。”
宗童就手里拿着一把伞出来,“殿下,您怎这么早就出宫了?”
折青笑了笑,“待会就热了,爬山么,早点去比较好。”
她转身邀请罗玉松,“罗公子要不要一起去?今天禹山有一场京都关于和离和休妻的论辩,你要去听一听吗?”
罗玉松这些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专注写文章,拒绝了表兄弟来看自己,整日关门埋案苦写,还真没听过有这个论辩赛,于是道:“要是殿下允许,臣想去听听。”
和离和休妻的论辩?这真是旷古奇闻。
他坐在马车上,见皇太女殿下从宗童提着的食盒里面拿出一碟饺子,一边吃一边道:“罗公子——”
罗玉松连忙道:“殿下,您可以直接叫臣的名字。”
折青从善如流,“玉松啊,你对和离与休妻有什么看法?”
罗玉松就道:“臣,臣其实还挺有看法的。”
接下来,他就全方面说出了自己这段日子从书中看见和一路上从燕国到禹国看见的感受。
他坚定而认真的道:“这世上,本就该只有和离。休妻,一个休字,就将妇人的地位,踩在了脚下,就将妇人嫁到夫家的所有辛苦,都变成了灰烬。”
而且,即便是如今的和离,也是不公平的。
“这归根结底在妇人要依附于她的父亲和兄弟,要依附于她的夫君。在您没有开始推出这么多东西之前,妇人是不出门的,是赚不到银子的。”
“但是,我到达徐州之后,却发现徐州的妇人行事爽利,用银子痛快,跟我在燕国看见的很有不同,就是我的小姨母,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里,好像开始‘以钱论事’,但是这却不是一个坏事。”
“因为她有了银子,她不用再依附,所以,她敢说话了。而无论她因为银子,说了是什么话,都是对的——因为,她终于说话了。”
折青就看他,再看他,终于觉得不愧是文学天才,她将后世的婚姻学给他研究了这么久,他一个男人,深受男权社会长大的人,竟然会这么快就分析并且认同了这一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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