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歇息吧。”
“夫人”那两个字被他说出来,莫名带了一股缠绵悱恻的味道,像是裹着蜜糖的钩子一般。
她正抬起头来,却看到了薄奕言转身要走,阮南晚急急忙忙道,“夫君就要走了?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呢。”
因为太着急,那句话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就脱口而出,以至于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夫君”两个字说的如此自然。
薄奕言回头,漆黑如墨的眸子隐约闪着光亮,“夫人别着急,我去叫人准备热水沐浴。”
他顿了顿,补充:“我不走。”
闹了个大乌龙的阮南晚涨红了脸,她讪讪地哦了一声,低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点缀珍珠的鞋尖,好似要把那苏绣的婚鞋盯出洞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迫不及待呢!
果然他只是出去吩咐下人们准备热水,阮南晚坐在床榻上还能隐约听见他低低沉沉的说话声。
等到她沐浴好出来之后,薄奕言早就沐浴完毕了,此刻正坐在桌前看书。
前者以为定然是十分高深莫测的兵法,殊不知那本书完全是个摆设,后者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薄奕言早早的沐浴完,只能干坐在桌前,隔着一个薄薄的、若隐若现的屏风,听着后面木桶里淅淅沥沥的水声,论谁都不能静下心来吧。
越是想着不去听,不去想,那声响仿佛就越发清晰,像是在他耳边被无限放大了一般。
绣着精致花纹的薄薄的屏风上,隐隐约约出现了绰约的身姿,在微动的烛光下显得更加暧昧诱人。
薄奕言单是看了两眼就觉得心跳加速,身体里很快从四肢五骸聚集起了的一股股暖流,汇聚成一团灼灼滚烫的小球,最后在体内倏地炸开,毫无防备。思绪被冲的七零八落,忘了今夕何夕。
他起身随意抽出一本书来,想努力把思绪放在书本上,但是曾经被他读透的书上面的字,苏变了一个模样,变成他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每一个都是如此的晦涩难懂,让他看不进去,脑子里还在盘旋回味刚才看到的场景。
“将军……我洗好了。”
阮南晚的脸颊被雾气蒸腾,白皙带着微微病气的脸色红润起来,面若桃李,眸光澄净柔和。
门口候着的下人很快进来把热水撤了下去,偌大的房间就剩下他们二人。
阮南晚走到桌前,薄奕言斟上了两杯酒,把一杯递给了阮南晚。
二人捏着酒杯在红烛的映衬下双臂相交,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阮南晚总归是第一次喝酒,喝完这一小杯后面红耳赤,饱满的嘴唇也挂着一层水泥的光,像是成熟饱满的樱桃,看起来香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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