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晓泉听了邵枫覃的话,牙齿咬住下唇,一时竟是有些哽咽起来。
她从小没能生长在一个安逸受宠的家庭环境里,过早的独立也让她忘记了依靠别人的感觉,以至于长大之后,在得到他人的关怀和扶持之时,她会下意识地感到恐慌、不安,好似那些美好与爱慕,下一刻便会因为自己的不完美离去,而此时,在听见邵枫覃的这一番话后,年晓泉很是难得的,没有因为对方的好意而心生忐忑,或许是因为知道,他们拥有着无法质疑的血缘羁绊,也因此,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注定可以成为一对彼此依靠的人。
邵枫覃见年晓泉低着脑袋不说话,脸上严肃也缓和下来,他转身回到孩子的小床边上,笑着说到:“还有,你的大女儿,你要是想自己带在身边就带去吧,我有学生在意大利,我会让他多照顾你一些,我听说,那个孩子的亲爹现在就在国外?”
年晓泉知道邵枫覃并不晓得容媛真实的身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大女儿…其实也是白宴的。”
邵枫覃听见她这句话,眼睛忽的一下睁得滚圆,两秒钟后,一拍自己的大腿,张嘴骂了起来:“好啊,这个小兔崽子!我以前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祸害到我亲外甥身上了,你看我等下不扒了他的皮!”
邵枫覃说这话时神情十分严厉,语气显得粗俗,甚至少见的丢了平时文人的雅态,可这般模样,看在年晓泉眼里,却让她忍不住偏过头,用手按了按自己有些湿意的眼角。
老太太进来看见年晓泉的动作,连忙“哎哟”一声,跑上前来,哭天喊地道:“我的宝诶,月子里可不能哭啊,你舅舅跟你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揍他!”
年晓泉见状,连忙抓住老太太的手,使劲摇了摇头,笑着告诉她:“不是的,外…外婆,我没有哭,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感动,我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娘、娘家人说这些话。”
邵老太太得到她这一句话,脸上怒意褪去,而后变得无比心疼起来。
她一把坐到了年晓泉身边,将她抱进怀里,哽咽着说道:“不哭就好,不哭就好。当初你妈妈走丢,我这心里几十年没好受过,现在你呀,一定要好好让外婆保护保护你。你放心,白家那臭小子我从小教育到大的,我知道你不想见他,还敢翻墙,哼,昨儿个,我特地让老金买了两条狼狗回来,咱们家前后两个门,挨个放上一只,他那怕狗的性子,量他也不敢再动这个心思。”
年晓泉听老太太这么说,一时抬起头来,愣愣地问:“白宴怕狗?”
老太太点一点头,随意答到:“怕呀,他小时候被小萍关在后山,吓过好多次,所以可害怕了。”
年晓泉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疑惑:“那我记得…他以前高中的时候还养过柯基呀。”
老太太撇了撇嘴,不高兴道:“谁知道呢,他那一段时间跟中了邪似的,专门让人出去挑个头小、还会撒娇的狗,我那会儿还以为他是送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