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晓泉听不下去,猛地抬起手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她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下了两行无声的眼泪,簌簌往下流着,在这样的慌乱中,显得尤其让人怜惜。
白宴于是抓住她的手,放在嘴唇边亲吻,在飞机急速下降几乎失重的状态里,撕扯着喊到——“年晓泉,我爱你!”
他的声音在此刻喧闹混乱的机舱内,显得那样不值一提。
所有人的悲喜哭闹交叠融合在一起,让这样一句关于爱情的呐喊变得格外庸俗渺小,爱情这东西在那些人们对于生的渴望,以此对于死的恐惧面前,也旖旎得如此格格不入。
可它偏偏却又那样顽强。
它像是一个站在令人畏惧的黑洞前一个不断大笑的怪物。没有人能够抓住它,没有人能够抗拒它,死亡也不行。
年晓泉于是很快坠入无边黑暗,包裹着白宴身上不断传来的热气。
等她再次朦朦胧胧地醒来时,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
他们的救生筏上此时只有她和白宴两个人,身边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而不远处,有隐约浮现的岛屿。
年晓泉口中干渴,撑着胳膊很是吃力地坐起来。
前面正在划着救生筏往岛屿开去的白宴见她醒来,回头拍了拍她的脑袋。
年晓泉于是坐到他的右手边,将另外一个船桨拿在手里,像他一样,开始一点一点滑动。
白宴见状皱了皱眉头,开口说到:“你嘴上都干了,省些力气,那个岛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淡水。”
年晓泉听见他的话,没有同意,她也不说话,只一个劲低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白宴于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两人无声地划着船,在茫茫大海上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达岸边的时候,太阳已经直直照射在两人头顶,他们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明显的汗水。
白宴扶着年晓泉从船上下来,找了块蔽日的石头,让她躲在下面的阴影里。
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起身沿着岛屿的边缘往外走,看见岸边飞机的残骸,还有另外几艘救生筏,海浪不断往海岸上拍打时,偶尔也会冲上来一些人类的尸/身,有些是新的,有些则是已经被泡得有些发胀,认不清原来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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