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听见她的话,忽的挑了挑眉毛,很是不悦,“小姑娘?你觉得我这家里,除了你,还能有小姑娘?”
年晓泉听他这么说,一时大感失策,立即转身,想将鞋穿上。
只是白宴冷不丁地迈步向前,将她的身体拦住,低头靠在她的耳边,告诉她:“不过你放心。现在我到底也是要脸面的人,不会再做些太过分的事情。”
年晓泉感觉白宴说话的热气打在自己耳朵边上,心情无比复杂,她想,这可不是一个张口闭口就要插足他人家庭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但她到底没有将这样的抱怨说出口来。
白宴于是重新站直了身体,后退半步,站在走廊没有灯光的阴暗里,再次说道:“今天你来,是为了老头子的事吧。”
年晓泉见他自己提起,便点了点头,很是直白地看向他:“对,白叔叔现在也是五十岁的人了,经不起你这些折腾。无论他过去做过什么,始作俑者其实都是我,你有什么气大可以往我身上撒,不要让白叔叔为难,他现在和我妈妈在一起,也算是老来得福,你何必就硬生生的要让他们分开呢?”
白晏厌恶年晓泉对于世上一切男性生物的维护。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他心中也难免生出一股格外的不满,“啧”了一声,看着她道:“那他当年怎么就硬生生的让我们分开了?男人之间,向来是以实力说话,当初我技不如人,现在他老了,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年晓泉像是无法理解这样的词语会出现在一对父子的身上,她没有体会过白宴的过去,所以也就不会明白,白宴对自己这个父亲的痛恨从何而来,那不仅仅是他当初强硬拆散年晓泉与自己时的怨气,同时,也包含着白宴年少时期对于白玄宁漠视的斥责,以及邵以萍从未得到过的爱情的鄙夷。对于白宴而言,这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痛恨,更像是一种征服者终至高位之上,对于过去自我的宣泄。
年晓泉站在原地,沉默一晌,她看着眼前的白宴,轻声回答到:“如果当初没有白叔叔帮我一把。我现在,很可能已经疯掉了。白宴,我感谢他,就像感谢容绪,我感谢每一个把我从你身边救出来的人。”
说完,她看见白宴眼中隐隐浮现出来的压抑,深吸一口气,又抬头说到:“很多事情,其实我也是生了女儿之后才明白的。这个世界上的感情,其实可以有很多种,喜欢并不一定代表着适合。两个人在一起,最初的心动是真的,但想要分开的决定也是真的。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靠着一点心动过活,你的另一半,得是一个能让你变得更好的人。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没有发现吗,我们都很累。无论是你的猜忌,还是我的小心翼翼,我们的生活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我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有适合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而你,也应该有那么一个愿意为你无私付出、更合适你的小姑娘,虽然她年纪小点,但对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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