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晓泉被眼前白宴的样子吓得使劲伸回了手。
她此时心中忽的涌现出无数痛恨与不忍交杂的心情,闭上眼睛,猛地将人推倒在了地上,盯着地上的人,冷声开口道:“我为什么要剥掉你的皮,我是一个正常人,我只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不希望我的另一半装作/爱极了我的样子,却去伤害我身边的人;一边给我帮助,却一边又在不断试图操控我的人生。白宴,一个彭如海没有了,你是不是还能有无数个彭如海来控制我?这样的生活,很让人害怕你知道吗!”
白宴看着年晓泉此时开口质问的模样,仿佛身体一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他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就看清了自己过去那些压抑与不安的来处。那些他想要逃避,想要带着连晓泉一走了之的阴暗想法,居然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怀。
他于是从地上站起来,将自己湿掉的头发往后捋去,露出下面饱满冷白的额头,一双眉眼温柔得惊人,却又带着难言的诡异,整个人都像是融进了身后一片夜色朦胧的雨里,一点一滴,一丝一缕,缠绵悱恻,凉薄多情。
他缓慢地走到了年晓泉面前,突然低笑起来,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头上,从她的发丝滑落至耳边,最后捧住她尖细的下巴,手指来回抚摩,脑袋微微往右偏了偏,无比遗憾地轻声说道:“啊,果然,还是让我的幺幺知道了。”
年晓泉觉得此时白宴的样子,就像一只蛰伏已久的野兽,重新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没有一丁点善良的理由,只是冷冷地匍匐着,理所当然地渴望鲜血,连最后一丝伪装也干脆放弃。
年晓泉于是往后退开,后腰靠在石栏湿透的扶壁上,手指很是用力地抵在白宴的胸口上,以此抵抗他的靠近。
凉亭外的雨丝飘落进来,淋在她的睡衣裙上,将里面粉色的蕾丝轮廓勾勒得很是煽情,就连那盈盈不可一握的细腰也在这样的潮湿里变得带上了罪恶的触感。
白宴于是抓住她抵在自己胸口的那一双手,放在嘴边,闭上眼睛,痴迷来回的蹭了蹭,他能够闻到年晓泉此时皮肤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那是再饱腹的血肉也永远提供不了的幽香。他顺手将人抱进怀里,像是小心翼翼的揽着一件艺术品,他亲手将她打造得艳光四射,每一个弧度都是合乎自己的心意,他觉得她是易碎的,是纤弱的,却也是倔强的。他想,他们在死的时候,或许也能以这样的姿态抱着怀里的女人,他们的血肉可以在时间的长河里腐朽,可他们的骨骼却必须永永远远,就此缠绕在一起。
年晓泉看着眼前的白宴,像是有一些说不出话来,她垂着脑袋,听着身后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目光涣散,许久之后,才扬起脖子,望着亭子顶上微弱的灯光,开口问他:“我不知道你对于容绪的敌意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干预我的人生。但是白宴,再深的感情也需要自由,我如果再跟你这样过下去,我一定会疯的。我没办法在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东西之后,还跟你继续情情爱爱,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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