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年晓泉面前其实经常会有这样的时候,因为在他看来,年晓泉所在意崇仰的那些东西,他一样都没有。
所以此时,两人互相面对着站了一会儿,白宴还没开口让她说话,年晓泉的眼睛倒是先一步稍稍红了起来,白宴一时语塞,闭上眼睛,有些忍受不了,只能低头叹一口气,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上下安抚道:“行了,是我不对,你别哭啊。”
年晓泉倒也不是真想哭,只是她生来就是这么个泪腺有些发达的体质,平时跟人吵架,三句话完后,人家开始红脸,她开始红眼。
所以平时年晓泉一般不大喜欢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情绪,端的四平八稳,有性格使然,也是为了避免尴尬。此时她被白宴抱在怀里,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想到两人这半年来的相处,一时也有些过意不去了,吸了吸鼻子,点头“嗯”了一声,从他怀里出来,在床边上坐下,抬头看过去,坦白道:“其实,我刚才一下子,只是想到了我堂哥,年佑,你见过的。”
白宴见年晓泉愿意好好说话了,点了点头,也问:“他怎么了?”
年晓泉低着脑袋,回答:“他以前老师都说他可以考清大北大的。但是,他今年落榜了,因为太紧张,数学和物理都没考好。”
白宴听完她的话,一时眉头皱了起来,原本想要安慰她的那些话一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年晓泉于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继续说到:“我知道,这事其实不能怪你。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好像真的就没有那么公平。对于你们这些生在富贵家庭的人来说,好像很多事情,生来就是很容易的。”
年晓泉平时看着成熟懂事,有苦有累都是往肚子里吞,很少会有这样感伤怀疑的时候。
白宴于是一时心有不忍,想了想,便走过去,宽大的手掌放在年晓泉的头上,手指轻轻抓了抓她的头发,告诉她:“可你堂哥也只是这世界上一个个例。大多数人,其实还是可以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的。你不能以一个特定事件的几率去否认事实的普遍存在性。”
年晓泉听他这么说,脸上表情微微一顿,而后抬起头来,又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嗯,比如我。”
白宴见她恢复平日里的样子,也跟着低笑了一声,“对,比如我们年师傅,”说完,他稍微弯了弯腰,在年晓泉脸上轻轻一拍,带着些亲昵,靠过去说:“如果你堂哥愿意,我可以资助他复读一年,他要是不想读了,我也可以给他在我家公司里安排个职务。”
年晓泉看着眼前的白宴,脸色带上了一些郑重,她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现在我们农村的生活好不少了,不至于负担不起一年读书的费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