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贺家家宅里最近相当不太平,老爷子动不动发火,仆人也遣退了好几个,因为那天在贺驰亦这儿受到的屈辱,老爷子没少气急攻心,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的怒火。
唯一挂在嘴边的,是他频频念叨准备打的翻身仗:贺老爷子替贺驰亦物色了一个绝佳的配偶。
只要能结了婚,贺驰亦无形中就又是一道锁扣。
女方是上回他们一道去新加坡新物色的。
那儿的木材垄断巨鳄膝下也有一个孙女,跟贺二年纪相仿,老爷子后续也同木材商有过几次通讯,那几条食人鱼就是木材商送的。
家宅正厅,食人鱼几日不见变得更加肥硕。
听闻贺驰亦最近和一个女子走得很近,看见照片,老爷子隐约觉得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儿见过。
“这人见着似乎有些面善。”眯着眼,他远远打量着照片,满身满眼地嫌弃之色。
“好像是小小姐之前做钢琴家教的老师。”管家精明,识人度高,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爷子一听,顿时气急。
“这样的身份地位,形容货色也能肖想我贺家?”他怒吼道。
管家大气不敢出。
“二爷呢,让他回来!”
许是上回在总裁办公室吃的亏还不够,“二、二爷....”
“二爷已经不是以前的二爷了——”
那天受到的耻辱还历历在目,老爷子蓦然握紧了拐棍,神色阴冷下去。
久久无言。
*
已经很久没回家宅了。
贺驰亦回来这事儿谁也没说,兀自领着姐姐和悦悦小鬼头,预备拿完东西就走,顺便三人一道去新建好的滑雪场滑雪。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仆人拦住了去路。
贺驰亦眉头一挑。
贺老爷老态龙钟,由远及近踱步过来,视线像湿滑粘腻的毒蛇。贺驰亦早已习惯,悦悦无意识地朝堂哥身后缩。
但是出于孝道心,贺驰亦还是恭敬叫了一声祖父。
面无表情,口吻中谈不上情绪。
封悦悦也叫了声大爷爷,轮到秦姐姐,贺驰亦握住姐姐的手,示意她不用开口。
不出意外,以后也不会再见面,这老东西压根不配他金贵的姐姐开口叫半个字儿。
不过看这阵势,似乎今儿不太容走。
老爷子盯着贺驰亦身边的女人,忽然冷哼一声:
“我道是谁,二爷最近火气大,原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时候不三不四的人也能攀上我贺家的门庭了?二爷最近属实是飘了!”
一番话,听得秦温喃如坠冰窟,脚底一阵虚浮。
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分寸和礼节,只想扭头就走。这样公然的处刑只会让她不断回忆起那场荒唐可笑的婚礼,她同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了下作至极的小丑似的角色,在豪门上位者的眼中,她永远难登大雅之堂,终究这些大门大门不是她能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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