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这么远,阿左你怎么浇的水?”沈青葙问道?,“难道?是泼过去?”
阿右总算看出?了关窍,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阻拦,阿左已经抢着说道?:“对,是泼的!”
沈青葙点点头,道?:“原来牡丹盛放之?时,你竟是向着花朵上泼水浇的。”
阿左脑中嗡地一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牡丹最是矜贵,尤其这个花圃种的又是贵中之?贵的深色牡丹,花儿匠平时浇水都?是仔细在花根附近用水勺一点点淋湿,谁舍得往盛开的牡丹花瓣上泼水?
连忙要改口,却已经来不及了,顾德申带着怒色斥道?:“深色牡丹极是珍贵,公主时常要取来赏玩,你居然?向花朵上泼水?”
阿左深知公主府规矩极严,虽然?她们是曹家的婢女,但应长乐翻脸的时候却是不管这些的,顿时吓得冷汗涔涔,想要否认,但那个被小慈踢掉的木盆还掉在原地不曾捡起来,连抵赖都?没法子,两相权衡,只得说道?:“奴不敢,奴,奴糊涂,奴是想泼沈娘子……”
“来人,”顾德申立刻吩咐道?,“去请曹娘子!”
屋里,曹五贞指甲死死抠着手心,终于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顾郎君,我?在。”
沈青葙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满脸不甘,正从阶上走下来的曹五贞。
她不知道?曹五贞为?什么这样?排斥她,但她明白,息事宁人是不行的,要想在公主府立足,就必须把?针对她的明枪暗箭一个一个的,全都?打回去!
曹五贞的目光与她清澈的目光一触,立刻转开了,心里恨到了极点。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总是阴魂不散?从前压她一头,如今她的徒弟还要压她一头?凭什么!
但是不等她愤恨完,顾德申已经开了口:“曹娘子,你的婢女故意冲撞沈娘子,按公主府的规矩,以奴犯主,杖责五十。”
曹五贞吃了一惊,还在犹豫要不要想法子挽回时,阿左已经哭喊起来:“娘子,娘子救命啊,奴是照着你的……”
曹五贞立刻喝住了她:“住口!”
她明知道?今天?混不过去,只得忍着愤怒耻辱,勉强露出?笑容,向沈青葙深深行了一礼,道?:“沈娘子,婢子糊涂不懂事,得罪了你,我?这里代她向你陪个不是,看在我?的薄面上,饶她这次吧?”
她以为?沈青葙会捱不过面子答应下来,可沈青葙只淡淡说道?:“曹姐姐,阿左触犯的是公主府的规矩,请恕我?无法替她求情。”
曹五贞一口气堵在胸口,眼看着阿左被行刑的仆人带走,愤怒难堪中,又听沈青葙道?:“曹姐姐,我?不喜欢多事,但也从来不是怕事的人,希望这种事只此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