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低声道:“你说什么??”
“阿娘,二哥已经很可怜了,”应玌低着头说道,“他与二嫂一?向恩爱,如今不得不分开,阿耶还一?直责怪他,阿娘,你就?放过二哥吧!”
惠妃只觉得心口处刀搅一?般地疼了起来?,疼得她?老半天都喘不过来?气,应长乐瞧出不对,连忙过来?替她?抚着心口,急急说道:“阿娘,是不是哪里不好?我让人传太医!”
“不用传!”惠妃强压下心疼的感觉,煞白着脸,红着眼?圈,看着应玌慢慢说道,“阿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你竟然这?般辜负阿娘的心!”
“阿娘,”应玌不敢与她?对视,只喃喃说道,“儿子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阿娘……”
“闭嘴!”应长乐眼?见惠妃气得嘴唇发抖,当即一?声厉喝,止住了应玌,“六哥,无论你有没有这?个心思,如今你已经在这?条船上,好也罢坏也罢,你都必须与阿娘和我一?道走下去?!你这?些没担当的话,以后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再休向我们提起!”
应玌怔怔地看着她?,霎时间只觉得这?个妹妹,竟比母亲更有威势,更让他害怕,他犹豫着迟疑着,试图反抗:“七妹,我根本就?不是这?块料,你何苦这?般逼我?”
“你只管听阿娘的,听我的,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应长乐沉着脸,神情冷肃,“阿娘和我自然会替你铺好路,你只管按着我们的安排走下去?就?行。”
应玌看向惠妃,满心无奈:“阿娘,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惠妃疲惫地掩住了额头:“长乐,为什么?你不是男子?”
应长乐停顿半晌,傲然抬头:“不是男子,又有何妨?”
宜秋宫中。
应琏看着人去?楼空后的满室寂寥,懒懒地在杨合昭常用的榻上坐下,脑中一?片空白。
“殿下,”姜规被?手下的小宦官抬着来?到门?外,努力撑起半边身子向他说话,“奴婢这?就?要?去?掖庭重新报到,今后就?不能近身伺候殿下了,特来?向殿下告辞。”
寺人是低等级的宦官,平日里多是做些打?杂之类的粗活,并不能进内室服侍,应琏连忙下了榻,站在门?内看着他,眼?圈有些红:“你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姜规道,“裴中允,不,如今该叫裴县丞了,给了奴婢一?些天香膏,很是有效,再将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无碍了。殿下,如今太子妃不在,裴县丞不在,奴婢也要?走了,你以后要?千万保重,这?里头外头到处都是耳目,千万要?小心些,别被?人抓到了错处。”
应琏涩着声音点?头道:“我知?道。”
他想起裴寂说的,今后要?事?事?以神武帝的喜好为准,顺势而为,再不可犯颜直谏,又要?他加意结交赵福来?和其他那些炙手可热的宦官,乃至神武帝宠信,而他素来?有些看不上的齐忠道、康显通等人,今后都要?耐着性子周旋,万万不可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