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葙一怔,他话里?说?的,分明是阿娘和?离那天的事,可那天的事关乎她的闺誉和?沈家的家丑,是以双方都约定要?守口如瓶,应珏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裴寂也想到了此事,很快答道?:“以讹传讹罢了,并无此事。”
应珏大笑起?来,指着沈青葙向裴寂说?道?:“我向沈娘子说?话,你?替她答什?么?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事事都要?拦在前头,是准备把她藏起?来,这辈子都不许她见?人么?”
裴寂还没答话,就见?一件物事寂寂从高处疾飞着落下,眼看就要?砸在沈青葙身前,裴寂来不及细看,一把拉起?沈青葙向边上闪开,手臂下意识地?圈住了她,以身相护。
噗一声,东西掉在案上,却是一只带箭的山雀。
紧跟着一阵马蹄声响,应长乐出现在不远处,笑道?:“六哥,我先射中了,不许跟我抢!”
那马来得极快,转眼已经到了近前,应长乐的目光落在裴寂揽着沈青葙腰肢的手臂上,勾唇一笑:“哟,玉裴郎今日改了脾性,带着小娘子一起?来了!”
紧跟着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一个玉冠箭衣的男子骑着一匹青骢马赶上来,笑道?:“我什?么时候跟你?抢过??再说?我的箭法也远不如你?。”
叫他六哥,那么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纪王应玌了。沈青葙一念至此,早看见?裴寂行下礼去,道?:“臣参加纪王,参加贵主。”
“裴寂也来了?”应玌跳下马,笑容温和?,“正是极少见?你?出来玩。”
“今天可不一样,带着小娘子呢,”应长乐咯咯一笑,“这是有佳人在侧,要?搏佳人欢心呢!”
沈青葙挣脱裴寂的怀抱,向着两人默默行下礼去。应玌性子温和?平易,便向她略一颔首,以示回应,应长乐却只是侧坐在马上,睨着一双流光溢彩的星眼,带着几分好奇,几分高傲,慢慢打量她。
沈青葙看见?她穿着鹅黄的宽袖大衫,挽着浅灰底子双绣牡丹的披帛,八幅石榴红裙从鞍上拖下来,随着微风飘拂流动,如一团浓烈的红云,游荡在青山之间。
当初在崇仁坊前,她日常穿着骑装,如今真来打猎了,却是这般宫装富丽,还真是处处都在人意料之外。
裴寂听她打趣,也不分辩,只伸手拉过?沈青葙,与她并肩站着,衣袖半遮手背,露出十指交握的双手。
应长乐秀眉一挑,拍马一径往先前沈青葙的座位走去,探身去拿那只被射下的山雀,马蹄踏上深红地?衣,留下一串蹄印,应琏拍手叹道?:“哎呀七妹,刚铺上的红毡,被你?一踩,又得重新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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