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到那双画着精致眼妆的杏眼,佟敏昆一时之间魂不附体,身子不由自主地往那辆出租车的方向靠近,微眯着眼睛,注视着车里的女人,细细打量着对方那半张本不该如此无暇的右脸,眼里闪着不确定的光。
小蔓?
是她吗?
真的会是她吗?
她脸上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佟敏昆生怕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一遍又一遍用力地擦着自己的眼睛。
在出租车边上停下脚步,佟敏昆顶着一双被手背擦的有些发红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姚思蔓。
而姚思蔓昨日一夜无眠,尽管做了一整个晚上的心理准备,这会儿亲眼看见他这样站在眼前,内心依然难以无法平静,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他傻站在夕阳下,她呆坐在车子里,两人各自守着一端。
仅仅相隔一米的距离,他们却感觉彼此之间恍若相隔了一道难以跨越的光阴鸿沟。
似乎昨天才刚刚见过,又似乎已经分别了十数载。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终于不再怀疑。
“小,小蔓......”
佟敏昆滚了滚喉结,唤了她一声,声带止不住的颤抖。
姚思蔓付完乘坐出租车的钱,将车门打开。
在他注视的目光下,一道倩影从车上走了下来,踩着一双黑色的直筒过膝长靴来到了他的面前。
白色的毛衣,白色的围巾,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垂在肩头随着清风微微的晃。
那张如碧玉般洁白无瑕的脸上,薄妆浅熏,弯弯的眉,温柔的眼,挺翘的鼻子,还有两瓣粉红如樱花般好看的唇。
看的出来,今天的她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
记忆中的女孩,如今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玉骨冰肌,翩若惊鸿,美丽的浓烈而又清淡。
“小蔓,你真好看。”
佟敏昆很想要这样对她说。
可是他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小昆,好久不见。”
姚思蔓平复下波涛汹涌的心情,眯着眼睛冲他笑了起来。
“好,好久不见。
小蔓,你不是在法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佟敏昆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感情,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尽量让语气冷淡一些。
觉察到佟敏昆刻意的疏离,姚思蔓失望,却不露声色,装作若无其事地抬手撩了撩头发,“我啊?
其实我昨天就回国内了。
本来我是想要发微信跟你招呼一声的,不过后来正好看见微信群里在商量这次同学会的事情,知道你今天也会过来,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怎么样?看你刚才这副傻呆呆的模样,果然是很意外吧?”
听完姚思蔓的话,佟敏昆有些迷糊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