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微的“唔”,明修诣一愣,立刻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急声道:“师尊!”
那连李南枝都承受不了的毒丹痛苦在宫梧桐看来却像是小事一样,他忍痛忍习惯了,被明修诣抖着手扶起来,竟然还在闷声笑着。
“你看看你这个熊样。”宫梧桐脸色惨白地笑他,唇上带着中毒后的乌黑和血痕显得异常狼狈,即使这样了他还在嘲笑别人,“能不能……像师尊学一学,无论何时都保持……咳风度啊?”
明修诣哽咽着扶着他,察觉到他越来越弱的生机,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他:“弟子……弟子不懂,望师尊亲自教我。”
宫梧桐笑了起来,虚弱地抬起手在明修诣眉心打了一下,道:“傻子。”
明修诣闷着头将额头往宫梧桐眉心撞了撞。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宫梧桐翻了个白眼,骂他,“师尊都要死了,你怎么一滴眼泪都不掉啊?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明修诣:“……”
明修诣一把抱住他,眼圈通红,喃喃道:“师尊不会死,我、我不会让师尊死的。”
宫梧桐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脏疾跳的声音,笑了一声,心道:“明明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种说法。”
“那毒是我自己炼制的。”宫梧桐轻轻道,“在飞琼秘境时我试过那里的毒草,的确能对修士产生效果,所以我采了很多,各个都见血封喉。”
他之所以还能存活这么久,纯属是因为大乘期的最后一点修为在护着心脉。
明修诣忙道:“圣尊就在一旁,等他过来了,一定能救下师尊!”
他说着,将宫梧桐抱在怀里,就要去寻宫确。
宫梧桐却摇摇头:“我爹对毒药一窍不通,就连我也研制不出来解药,若是大乘期的修士往我体内输入灵力妄图让我活下去,只会让毒蔓延得更快。”
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从未想过解药这一回事。
“您……”明修诣怔然看着他,无法理解地急声道,“到底为什么?”
宫梧桐朝他虚弱一笑:“你俯下身来,我告诉你。”
明修诣缓缓俯下身,正要将耳朵凑过去听,却突然感觉一个冰凉的唇轻轻落在自己的唇角,带着点微弱的血腥气。
明修诣一怔。
“对不住我骗了你,其实当年,我看到的并非是自己的死期。”宫梧桐的唇露出一抹笑,像是奔波了多年终于能卸下身上的负担,“而是你们三个的死期。”
明修诣忙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宫梧桐摇头。
宫梧桐从来不会将自己心底深埋的事告诉其他人,他口中说出来的,必定只有心中的百分有一,甚至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