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梧桐叮嘱了越既望几句,转身快步离开。
宫禾也跟了上去,见他满脸掩饰不住的担心,无奈道:“梧桐,你三个徒弟已不是孩子了,你怎么一会见不到人就急成这样?”
宫梧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没来由地着急,被宫禾这么一点他才猛地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明修诣的存在,明修诣任何符合他性子的举动在宫梧桐心中已经算是比磐石还稳的既定“规则”,而那“本该如此”的规则一旦和宫梧桐心中认定的习惯发生一丁点偏差,他便草木皆兵,惊慌不已。
宫梧桐脚步一顿,与此同时心中浮现一股几乎算得上是惊恐的情绪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明修诣能这么容易牵动他的心神了?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让宫梧桐难受得要命,他试图将明修诣从自己的世界中剥离,以此来恢复平日里他的我行我素狂傲强势来,好像只有无拘无束不为所有人所动容的无情人才是真正的宫梧桐。
但他只是稍微想一想,心口疼痛得就像是被利刃穿透似的。
宫梧桐不敢再动这个念头,但这番思考下来,他也稍稍变得冷静了些。
宫梧桐无法入眠这么多年,已经将无意识地观察周围细微的细节来打发时间当成了本能,那些在旁人看来根本无足轻重的东西在他眼中会瞬间扩散出无数假象,再一层层抽丝剥茧似的还原出最有可能的结果来。
又没有人规定他睡着的时候明修诣一定要任劳任怨守在自己身边,那些冰可能也是因为冬日严寒所以才保持了这么长时间不化,弟子契没有回应也是因那芥子隔绝的缘故。
宫梧桐说服了自己,轻轻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焦虑也逐渐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见他终于恢复正常,宫禾他轻轻松气,抬手摸了摸宫梧桐的脑袋,道:“不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他们都不是孩子了,你总不能看着他们一辈子。”
宫梧桐心想我只要再看他们五年就好。
没了心事,宫梧桐和宫禾脚步也放慢了,一小会后到了专门给医修比试切磋用的小芥子。
宫梧桐不是医修,没有入门玉牌,况且他也不需要敲门,直接暴力撕开芥子一条缝隙,溜达着走了进去。
宫禾:“……”
宫禾沉默了一下,就当没看见,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芥子空间极大,到处都是医修摆的摊位,空气中全是浓浓的药草味。
这些医修根本不像其他剑修符修一样比试,反而像是黑市似的,热热闹闹地卖灵丹草药,一眼望过去都瞧不见头。
莲画道的药草街黑市都没这里热闹。
——怪不得睢相逢乐不思蜀,半天都不出去。
宫梧桐盘算着找到他后肯定要把他揍一顿再说,对宫禾道:“哥,我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