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带着一贯的淡淡的嘲讽，偏偏脸上的表情却是截然相反的温柔。

繁光不反驳，只是嫌弃地把手中的营养剂递给他。

陆灵森接过来自然地喝了剩下的那一半。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外面似乎是起风了，风吹过树枝，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兽叫声，混在这动静里，隐隐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呆的这个山洞不大，凑活着坐坐还行，要是想要施展开手脚，就有点难了。

繁光换了几个姿势，终于还是没忍住，钻进陆灵森怀里，脑袋靠在他肩上。

“什么时候天亮呀……”他侧着脸看着山洞里的岩石，小声道。

陆灵森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道：“应该快了，根据昨晚的时长推测，副本设定的这个星球自转周期不长，晚上应该很短。”

繁光上下捣腾了几下脑袋，陆灵森怕他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没过多久，繁光就安静下来，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陆灵森也不再说话，盯着对面的山壁难得的有些出神。

等他从纷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才发现有点不对，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明显比昨夜要长的多，但却半点要天亮的意思都没有。

他皱着眉，盯着外面的天色。

风似乎停歇了一点，但树林里依然会时不时传来一些大型动物走过的声响。

又过了许久，久到繁光一觉睡醒，打个哈欠从陆灵森怀里爬起来，看着天色傻乎乎地道：“咦，猫猫是睡到第二个晚上了吗？”

陆灵森摇头，拧着眉道：“不是，还没有天亮。”

繁光哈欠打了一半，呆愣愣地看他。

他这副模样让陆灵森没忍住笑了一声，伸手给他合上下巴，道：“这个夜晚好像特别长。”

繁光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陆灵森没试图让一只猫理解人类设下的种种陷阱，只是道：“我们再坐一会儿，要是还是不见天亮，那就直接出发。”

“噢。”

繁光刚睡醒，眼下也睡不着了，正一下一下扯着陆灵森的头发玩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些不小的动静。

他来了点劲，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外面。

那动静像是兽类在搏斗，撞得山林里的树接二连三地倒下。

繁光皱了皱鼻尖，接着道：“是傅焉的味道……”

陆灵森按着他的手僵了一下，眯了眯眼，才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记得傅焉的味道？”

他知道繁光擅长从味道分辨人，甚至能够闻到非常远的地方传来的味道，以往他一直是那个被分辨、被惦记的人，如今突然从繁光嘴里听到另一个人，好像有那么点不太舒服。

繁光点头，笑眯眯道：“猫猫记得每一个人的味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