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发现,从前别人谈论崔家,只是谈论人名,认得他们的不多。可这回,仿佛人人都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一些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完全没交集的见了,都叫得出他们的名字来。
因着这个,谁都知道崔家的人道德败坏,心思狠毒,见了就躲。谁还敢请他们做事?
受了好几次打击,崔宏志心灰意冷,不愿意再去了。
崔母也不愿意,可看着手头仅剩的三十块钱,咬咬牙,还是出了门。她碰了许多壁,最终将工钱一降再降,才从一户家境不错的人家手里接到了帮忙浆洗衣服的活。
忙到天色擦黑,崔母终于把衣服洗完。她锤了捶酸痛的老腰,步履蹒跚地走回家,又提起锅去烧水煮饭。
饭菜上桌的时候,来了位客人。
“呦,正吃着呢,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嘴上这么说,顾南朔却没有半点要退出去的意思,他四下打量这间不大的屋子。啧,跟以前的崔家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崔母将筷子一拍,“你来做什么?”
崔宏志蹭一下站起来,往门口打量,见只有顾南朔一个人,心底微微有些失望,转而脸上又爬满欣喜:“是不是南舒让你来的?她知道我的事,心疼我了,是不是?她回心转意了?”
这番话让崔母一愣,立马也跟着欣喜起来。
这些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如果顾南舒回心转意,如果顾家愿意帮衬他们。他们是不是不用再受这些苦?是不是可以过回以前的生活?
想到此,她眼巴巴看着顾南朔。
顾南朔一声嗤笑:“想什么美事呢!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知道你们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这一句打散了崔母所有的希望,也将她心底埋藏的怒火全部勾了出来:“你什么意思,来看我们的笑话吗?”
“是啊!我做得这么明显,还用问吗?”
崔母气得差点倒仰!
无耻!简直无耻至极!
顾南朔顾自拉了张还算齐整的椅子坐下,神色严肃起来:“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鉴于你们上回就听不懂人话,不把我说的当回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们谈一谈。”
他转头看向崔宏志:“你跟我姐姐离婚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此事到此为止,往后崔家跟顾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各自过得是好是赖,都与对方无关?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如果你胆敢再去骚扰我姐姐,我绝不会让你好过?你是聋了没听见,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觉得我只是说说而已?”
顾南舒嘴角一嗤,目光在崔母与崔宏志身上扫了一遍:“现在你们还觉得我是说说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