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点开,滑到最上,有许多张都是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
只是看了第一张截图而已,许飞燕已经心跳加快,瞬间头晕目眩。
那是一个群里的聊天,左边一列头像都打了马赛克,所以看不出具体是谁说的话。
「朵朵爸真的是坐过牢的?犯了什么事啊?」
「暴力伤人还是盗窃?不会是恋童癖吧?!」
「不是不是,那谁说是肇事逃逸。」
「妈的……从监狱里出来的就没几个好东西,学校怎么能收这样的人的小孩做学生?都不用先审查一下的吗?」
在众多白泡泡中突然插入了一个绿色泡泡,是正奇妈,她说了一句:「也不能就这么一竿子全打死吧?我平日和朵朵家有往来的,没觉得朵朵爸有什么问题啊。」
立刻有人反驳:「知人口面不知心啊,你看最近的社会新闻,那个网红不也是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结果干的事情多脏啊!」
「对啊,谁知道他有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癖好?里面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他肯定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后来甚至有家长问要不要去人肉起底朵朵爸的过去,有家长则担心自己家的孩子跟朵朵走得太近,有家长说不如和园方讲一声,让园方出面和朵朵家沟通……
一句句十分自我的无端推测判断,都如银针插进许飞燕的太阳穴处不停搅动,心脏噗通噗通的如失控野兽在左心房内横冲直撞,久违的阴暗戾气终是冲破了桎梏,从上锁的箱子里钻了出来,成了地狱业火里丑陋的小鬼不停在她心头蹦跶叫嚣。
许飞燕讨厌这种感觉,她深知戾气就像一层猪油蒙了眼,只知道死死盯着那些嗡嗡声打转的苍蝇蚊虫,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它们一一击落。
明明身边还有更多明亮美好的事物,却总会选择性地看不见。
许飞燕还记得小时候在村里见过大妈大婶们祭白虎打小人广东某些地方惊蛰时的民间习俗做法。
黄身黑斑纹的纸老虎露出尖尖獠牙,一点都不恐怖,倒觉得挺可爱,她还问隔壁大婶能不能也给她一只纸老虎玩玩。
大婶给了两颗冰糖打发她走,她拿了糖,回了家,一颗糖含嘴里,一颗糖给了正想问她爬到水缸上做什么的许超龙。
最后两个小娃娃一同踮脚踩在墙边的大水缸边缘,趴在两家共用的那堵土墙上,看隔壁大婶手捻一块肥腻生猪肉,把猪油涂抹在老虎嘴上,再把它放到袅袅飘烟的香炉前。
接着,大婶摇着肥胯搬小板凳坐在院内树荫下,弯起的背脊好似小山一座,只见她一手高高举起鞋子,下一秒咒骂了一句脏话,鞋子也快速落下,打在垫在红砖上的白纸上,啪一声响亮,吓得两兄妹差点脚滑跌落水缸。